“你吃慢點,不然我挑好刺了你都吃飽了。”西堂把一小塊挑好刺的夾到沈弋碗裡。
“那你就自己吃啊。”沈弋把那塊魚肉拌着飯一大口咽了。
“你這樣不利于家庭和諧。”
“意思是我沒吃你挑好刺的魚肉你就要和我吵架嗎?”
“我會不開心。”西堂特意小小聲說。
“……你,你不開心?……”沈弋結巴了一下,笨笨地重複,“哦,你會不開心啊。”,放下碗,“那我吃慢點,也沒有很餓。”
沒談時同桌吃飯有沒談的樂趣,談了同桌吃飯有談了的樂趣,西堂勾了勾嘴角。
吃完飯沈弋把碗筷收拾好留到明天讓阿姨來洗。
西堂本是覺得沈弋做飯那該他洗碗吧,兩個人也沒吃髒幾個碗。走過去廚房一看覺得自己想的過于簡單了,是沒幾個碗,但有三口鍋,他沒洗過,即使可以西葫蘆畫瓢糊弄糊弄幹淨那幾個碗,他也不會處理那三口鍋,尤其是那個蒸鍋,算了,術業有專攻。
沈弋看着西堂過去廚房那站了會兒又走回來沙發坐下,不禁笑出聲,“怎麼,無從下手嗎?”
“是不太會,再學學。”西堂有點赧然。
“你不用學,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在一起,做飯給你吃也是我的意願,你不用把付出一對一劃分,所以我做了飯你也不要去洗碗。”沈弋身上的一塊錢打火機沒油了,去牆角櫃子裡翻打火機。
西堂微微一愣,“聽你的。”
沈弋還在翻,“是啊,你就沒洗過碗做過飯,幹嘛為了我去學,我不用你學,你學會了我也不會感動的。”
“我知道了。”西堂往沙發靠背一趟,“給我來根。”
沈弋從煙盒裡抽出根煙丢給西堂,嘴裡說着:“打火機都找不到你抽個屁。”
西堂摸摸自己身上沒摸到,回想自己一下午在這屋子裡最後一次抽煙是在哪。
想起來了,他沒抽,奇迹,一下午沒抽一口煙,打火機在外套裡,外套被挂在沈弋卧室。
“我的在你卧室外套裡,懶得去拿,你先翻翻吧。”西堂聞着手中的那根煙說。
“翻到個能用的。”沈弋擺弄一下發現還可以用,低頭點煙,點完将打火機遞給西堂。
西堂輕輕一滑動……
——壞了。
火石掉了。
沈弋目睹,大喊一聲,“你笨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說你笨,沒說你故意的!”沈弋過來蹲下一起找火石。
西堂被吼得笑起來,不知道這種需要一本正經趕緊認錯的時候為什麼會想笑,他邊找邊笑說:“急吼吼的,是個老古董嗎?”
“你懂什麼?”沈弋撇一聲,“這是我用的第一個打火機。”
兩個人像幼兒園做遊戲的小孩一樣悶頭蹲在那左挪挪右挪挪,一不小心兩個腦袋還碰一起了,沈弋捂着腦袋氣不打一處來抽了西堂一掌。
腿蹲麻了終于找到了,小小火石竟然滾了三米遠,沈弋的那根煙抽完了西堂這邊才點上,看着西堂吸了一口眉色舒展,沈弋感歎了一句還是一塊錢的打火機好用,不費事。
沈弋處理了會工作,西堂先去洗了澡出來在床上仍舊看那本書,為此沈弋把工作從客廳挪到卧室去,西堂忍俊不禁。
等沈弋整完洗好澡回到床上,有點困意但還睡不着。
“睡不着就做吧。”西堂拉開床頭櫃抽屜拿出套和rhj。
沈弋一呆,“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買的。”
“下午買菜的時候順帶的。”
沈弋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嘴就被堵住了。
西堂碰了碰他,“好了别說話了,省點力氣不然等會叫不動。”
“他媽的,我叫你……”沒聲了。
大半夜的澡是不洗了,一晚上洗這麼多澡也要破皮了,西堂把自己和沈弋清理幹淨,再次往床上一躺發現沈弋已經睡着了。
做的次數多了點,累了好睡覺。
找到辦法了,以後同床共枕睡不着就做,何須幹瞪眼浪費時間。
五月份北京人流量不多,雖然北京的旅遊季節隻有旺季和旺旺季,但現在走路還是開車去哪的人流尚且在可接受範圍。
喝了豆汁,西堂不會喝,他連大理的烤乳扇都不會吃更别說北京的豆汁了。
早晚偏冷,中午将近三十度,午飯是阿姨做的菜,沈弋簡單兩句和阿姨介紹了西堂。阿姨理不理解不知道,但表面打了招呼沒有異樣眼光,可能是為了歡迎西堂還是怎麼說,中午的菜多做了兩個。平常沈弋吃飯就三道菜,今天擺到桌上是五道,一個葷菜拆成三個。
“全吃完,别辜負阿姨的心意。”沈弋笑呵呵說。
“我一粒米不吃也塞不下這麼多菜。”
沈弋又是笑。
阿姨做完飯把鍋竈清理幹淨就走了,沈弋沒讓西堂動手,幾個碗幾分鐘就了事了。
西堂還是在看那本書。
“你不會想這三天裡看完這書吧?”沈弋拿過來翻了翻頁數,479頁。
西堂嗓音裡的笑意懶懶散散,“能看多少算多少,看不完我帶去飛機上看呗。”
沈弋無話可說,去将兩個人的衣服扔洗衣機,啟動。
好像沒有哪裡還需要收拾了,沈弋磨了兩杯咖啡,拿了手機回到沙發上,把西堂的腿掰直,自己躺下枕着西堂被掰直的大腿。
“你倒是會享受。”西堂彈了彈他腦門。
沈弋哼哼兩聲。
繼續寫周宏交代的新劇本,得盡快寫完。沒人催,但他心裡有了新的想法,自從幾年前在香格裡拉聽完女士和阿玄的故事後他就沒有再創作出愛情電影,可是他現在戀愛了,他和西堂的這幾年太獨特了,獨特得他想寫出來,拍成電影,所以他得盡快結束手頭的劇本。
外面陽光沒那麼刺眼以後他倆一起曬好衣服就出門了,在天壇公園走走停停拍拍,一個當會兒攝影師,一人當會兒模特。
晚飯沈弋帶西堂去吃了他和陳昀最喜歡去的生升,西堂看見店名就想到了“沈恒升”這個化名,他不拆穿沈弋,不知道該說沈弋在這件事上笨得可憐還是該說沈弋對他過于放心和不操心。
三天的時間沒有那麼長,但是沈弋覺得比分開的那兩年長多了,兩年在外面四處飄蕩,可以回憶的很多,但刻骨銘心的很少,還不如這三天值得讓他一一回想。
西堂留的第二天第三天和第一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頂多是第一天西堂提出來想去北電,由于需要預約所以第三天才去成。
往後的日子已經可以即見分曉,八九不離十也就像這三天一樣。
西堂拿了那本沒看完的書就走了,衣服和行李箱安安靜靜待在沈弋的家裡。
這次不知道會分開多久,但不管多久沈弋知道這個人會回來,或者他可以去找西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