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在客廳裡不停來回踱步,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
池非給司南的母親轉了院,還給司南安排了住的地方,都有人看守,可洛繁把人送到地方以後連車也沒下就回來了。
池非說秦自用自己做交換,他給秦自打了電話,可秦自關機了。
秦自說能救司南,他以為是秦寶有辦法了,怎麼都沒想到秦自說的辦法居然是這個。
他怎麼能讓秦自去換司南?
秦自和淩烨本來就有仇,現在還……
秦茂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見洛繁在客廳,他好奇道:“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秦自呢?”
洛繁:“……”
連秦茂都不知道秦自回來了。
“他……他去見淩烨了,說要把司南換回來。”洛繁越說越着急,“我問池非他們在哪兒,可池非不告訴我,二哥,我怕他出事。”
秦茂的神情也變了。
秦自用自己換司南?這可不是小事。
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門就被人推開了,池非扶着秦自從門外走了進來。
秦自受了不少傷,衣服都破了好幾處,傷口上還有血流出來。
洛繁吓了一跳,趕緊去扶他,“傷成這樣怎麼不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池非會處理。”秦自把洛繁推開,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怎麼在這兒?不用去陪着司南?”
洛繁:“……”
想到秦自為了他居然答應了淩烨那樣的條件,洛繁心裡湧起一陣愧疚,“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沒失身,老子得為你守身如玉。”秦自大喇喇的往沙發上一靠,“可惜了,沒把尹虹的死因問出來。”
池非拿了碘伏給他消毒,剛碰到傷口他就疼得吸了一口氣。
洛繁看得心疼,又内疚,把池非手裡的東西接過來,“我來吧。”
池非也不推辭,直接就給他了。
秦茂坐在一旁,一雙眼睛隔着鏡片都是指責,“你這樣太冒險了,而且淩烨也不會善罷甘休。”
秦自繼續陰陽怪氣:“那能怎麼辦?再這麼下去司南非得被逼死不可,某些人還不得心疼死?”
盡管秦自這話沒有指名道姓,可洛繁就是被說得心虛。
池非糾結着開口:“三少爺,洛先生一直在擔心你。”
“呵。”秦自笑了一聲,依舊不搭理洛繁,而是去看秦茂,“你跟姐小心點兒,我怕他們惱羞成怒,對你們做什麼。”
前不久淩肅不是才找了人去殺秦寶嗎?
秦茂扶了扶眼鏡,“你太心急了,大姐的人已經查到了線索,你隻要再耐心等等就能把人救出來。”
秦自又笑,“倒不是我心急,是有些人等不了。”
洛繁:“……”
他把碘伏擰緊,“你的傷太多了,回房間我給你弄。”
這次秦自倒是很配合。
秦茂看着電梯門合上,撞了撞池非的肩,“又裝可憐。”
從小就這樣。
池非撓撓頭,“三少爺是真委屈,他怕淩烨起疑,還不讓我跟着,去酒店之前還被搜了身,都沒法錄音,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真的吃虧了。”
秦茂歎了一聲,“那他也賺了,你看他老婆都内疚成什麼樣了?我這個弟妹啊,還是見的事太少。”
房間裡。
洛繁小心翼翼的給秦自脫了衣服,看着他身上多出來的淤青和刀口,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秦自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裡,還故意問他:“司南怎麼樣了?醒了嗎?”
洛繁頓時無地自容,“你的人在照顧他。秦自,對不起……”
“别說對不起,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就行。”
秦自說完,見洛繁不動,幹脆自己拿了碘伏往傷口上抹。
他的動作很粗糙,棉簽上很快沾滿了血,洛繁看得都疼,趕緊把東西搶過來,“我來。”
秦自就不跟他争了。
洛繁給秦自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消了毒,該包紮的包紮,該抹藥的抹藥,好不容易給秦自處理完了,秦自沒事,他倒是出了一身汗。
秦自站起身往浴室走。
他沒穿衣服,身上裹了不少紗布,看得洛繁膽戰心驚,趕緊問:“你幹什麼去?”
秦自:“身上都是血腥味,去洗個澡。”
洛繁覺得他瘋了,要麼就是故意的,“你的傷口不能碰水,而且剛剛才上過藥,你洗什麼澡?”
秦自轉頭看着他,“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洛繁抿了抿唇,把他拉回床上坐着,去浴室接了一盆水,擰了毛巾給他擦洗。
秦自倒是也不拒絕,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沿上,心安理得的被洛繁伺候。
哪怕已經把毛巾擰得足夠幹了,可洛繁還是怕秦自的傷口碰到水,又怕碰到他的傷,所以時不時就問他一句疼不疼。
前幾次秦自還好好的回答說不疼,後來他再問的時候,秦自的回答就變成了:“我不怕疼,你隻管弄。”
聽到這話,洛繁第一反應不是放心了,而是剛剛自己是不是把秦自弄疼了,隻是秦自不說。
他後面不問了,但是卻比剛才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