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她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裡了,最壞的消息,法弗鮑勃不是好人,而且正坐在她面前。
喬洛琳的視線繞過法弗鮑勃來到他身後的大門,房間的門雖然關着但沒鎖,然而如果她想要出去就要從法弗鮑勃面前經過,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放她走。
法弗鮑勃像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此刻表現得像個正經醫生分析起她的病情。
但是——!
精神分裂?認真的嗎?!
電影裡不是都說人在極度恐慌的時候會分裂出一個人格來保護自己嗎,她能分裂出一個世界級拳擊冠軍嗎,她現在就想給他來上一拳。
重度抑郁症和偏執型人格又是什麼鬼?!他在說什麼啊!
“你又注意力不集中了,看來ADHD的藥還是要繼續。”
說着法弗鮑勃在她的檔案上畫了一個圈,又寫了什麼。
什麼?ADHD是什麼藥?見鬼,這才幾分鐘啊,就給她開了多少藥啊?!她還用吃晚飯嗎?光是吃這些藥,她就能吃撐了吧!
“你今天一直沒講話,怎麼回事?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嗎?”
見喬洛琳抿緊下唇不講話,法弗鮑勃露出略微苦惱的表情,邊歎氣邊搖頭。
“看樣子,是你的被害妄想症又發作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這裡不是療養院,是器官販賣診所?你是被圈養的小白鼠,未來我們會被關起來做實驗?”
“看來我們還是要提升安全會談的次數,之前每周三次的會談環節下周起會改為每周四次,等你的症狀有所緩解,我們再逐漸降低會談次數。”
“這裡是療養院,喬洛琳,這裡不是肮髒的黑診所,那些地下室的器官都是你的幻覺,那不是真的,那些藥丸也不是毒藥,你需要吃藥才能好起來。你不能一直抗拒不吃藥,看,因為你不吃藥,我們已經進步一大截的療程現在又退回去了。你是不是今天中午又沒有吃藥?”
“但也不全是壞消息,我觀察到你中午吃飯了,我很高興你的進食障礙好了很多,隻是被害妄想症依舊對你影響很大。”
他知道她沒有吃藥!天呐,這太可怕了!他知道!他什麼意思!他接下來會強行喂她吃藥嗎?!
被這句驚雷炸成植物人的喬洛琳僵在原地,背後升起的寒意,凍得她頭皮發麻。
“你的被害妄想症會持續誘發你的廣泛式焦慮障礙……”
被害妄想?什麼妄想!明明是真的會害她!有本事把手機還她讓她報警,讓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有問題!
廣泛式焦慮是什麼?還有狹窄式焦慮嗎?拜托,正常人待在這裡都會焦慮吧!
卡普格拉綜合症?這是什麼?這病名她都沒見過!她又不是醫學生!雖然不懂法弗鮑勃說的這堆病的病症是什麼樣,但喬洛琳确定她和這些一點也搭不上邊!
“你又不記得了嗎?”
法弗鮑勃又對着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病,喬洛琳真想把枕頭扔過去,讓他别再胡言亂語!
她要是有病,隻會是感冒!才不是什麼卡普拉!卡普拉到底是什麼東西,她隻聽說過普拉達和帕梅拉!
這裡太可怕了,那些藥絕對不是好東西!它們一定會攪亂她的腦子,再加上醫生對她持續的洗腦,最後她會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病,覺得那間放滿器官仿佛器官博物館的房間是她的幻覺,怪不得她胳膊上沒有針眼,她明明看到他們拿起針管了!一切都是故意的!
她不會吃藥,也絕不會被這庸醫洗腦!
将晚上的一堆藥吐進馬桶,喬洛琳按下沖水鍵,看那五顔六色的膠囊和藥片在漩渦中哀嚎着消失不見。
見鬼,這藥量是抱着把人吃死下的吧?!
——
“他們剛剛在分配每個人會獲得的部位。”
芭芭拉不用回頭就知道進來的是誰,芭芭拉接過對方遞來的美式咖啡,眼睛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一點,為來人講解她剛剛錯過的場景。
電腦屏幕上分為數個方格正顯示着療養院的每一處監視器畫面。
療養院的監控早就在芭芭拉的掌握當中,芬達與喬洛琳在圖書館時,是她幫忙給監控消音。
現在屏幕正中間是員工休息室的畫面,喬洛琳的畫面在它右側,芬達的畫面在喬洛琳下方的格子裡。
在自己房間中的喬洛琳已經關燈睡覺。芬達在看書,很投入,時不時伸出手指邊指邊讀。
“她今晚竟然什麼都沒做,她要什麼時候才開始逃跑,太慢了,我想早點解刨她。”員工休息室裡的珍妮弗塗着紅色指甲油抱怨道。
“這次的頭發留給我,我想用她的頭發做一頂新假發。”
珍妮弗沖剛塗好的指甲吹了口氣,滿意地翻看自己的指甲。
“她好像認識羅森。”
“這次做手術的時候就讓羅森在一旁看着吧。”保安鮑裡撸起袖子抓撓起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傷口很快就被撓破形成更大的傷痕,鮑裡将沾血的手指放進嘴裡,貪婪地吮吸着,露出享受的表情。
“把芬達也帶過去,我看到她經常去找芬達,她似乎對芬達很有好感。在認識的人和喜歡的人面前被劃開胸腔,無論她怎麼尖叫求救都沒有辦法讓他們有反應,隻能看對方捧着自己的脾髒,最後在絕望中慢慢死掉。”保安弗多嘿嘿一笑,對描繪的畫面充滿期待。
“我明天多露出點破綻吧。”剛巡完房的法弗鮑勃将喬洛琳的病例檔案扔到桌子上,她的表情和反應太有趣了,他想看到更多的表情。“希望她不要蠢到連送上門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他們死定了。”對監控中的對話感到厭惡,斯蒂芬妮做出嘔吐的表情,趴到椅背上對療養院的員工送出“暗殺”預告函。
“嗯。”卡珊注視着監控中正在看書的芬達,點頭附和斯蒂芬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