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珠往前傾身,一臉期盼等待醫生的答案,倒把五十來歲的産科醫生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你剛做完羊水穿刺,起碼需要半個月才能進行輕度的性生活。”産科主任嚴肅道。
甄寶珠托腮眨眼,她不知道什麼叫輕度的性生活,意思是不能太激烈嗎?
腦海裡不可避免地想象出一些激烈畫面,兩朵粉暈瞬間浮在她臉上。
黎铮緊緊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确定了一件事——她想睡他。
她一個嗜甜如命的人,嗅到黎铮身上冷冽的苦木氣味卻不讨厭,甚至想多聞聞,甚至想扒開衣服聞聞。
這不是想睡他是什麼?
醫生的回答讓她有些失望,拖着腳步慢騰騰走出醫院,黎铮的車正在門口等她。
上車之前甄寶珠透過車窗的倒影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特意把頭發别過耳後,确保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全部被黎铮看到。
結果一上車,黎铮頭都沒擡。
他低頭看着手機郵件,随口道:“送你回家,我馬上要出差。”
“啊?”她夾起嗓音,試圖變出一個嬌軟甜膩的音色,“你怎麼每天這麼忙?多辛苦呀。”
黎铮滑動手機的手指停頓了下,目光瞥過來,“你把聲帶落醫院了?”
甄寶珠也尴尬,輕咳兩聲,嬌羞捂臉,隻露出一雙含情雙眼,直勾勾望着黎铮,卷翹睫毛忽閃忽閃。
黎铮被她盯得心裡發毛,自覺道歉:“剛才隻是禮節性擁抱,你别陰陽怪氣,也不用這麼仇視我。”
不是,什麼叫陰陽怪氣?他又是從哪裡看出仇視的眼神啊?
這明明是小嗲精的撒嬌和媚眼如絲的渴望。
甄寶珠瞪了一眼不解風情的黎總,心說沒關系,反正現在也隻能看不能吃,隻要她略施手段,小小黎铮遲早被她拿下。
*
黎铮出差那幾天,甄寶珠沒少忙活,去美容院護理身體和頭發、購置新衣服和性感内衣、查看黎铮曆年的體檢報告。
她已經很久沒有為男人忙前忙後了,仿佛重新拾起熱戀的感覺,整個人每天輕飄飄的,又期盼又憧憬。
黎铮一周後才回來,她算了算時間,距離羊水穿刺剛好半個多月,天助也!
當時她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特意照了照鏡子,走出卧室迎接即将被她拿下的男人。
她站在二樓扶着欄杆,裸露半個肩膀,沖黎铮輕輕揮手,又眼睜睜看着黎铮腳步如風,徑直走進書房,完全忽視了她。
甄寶珠的粉拳錘了下欄杆。
是不是得用撐衣杆砸他的頭,他才能看到樓上風情萬種的人妻?
她提起半滑的睡袍,蹬蹬蹬幾步下樓,猛地推開書房門。
黎铮坐在整片屏幕前,一張臉賽雪欺霜,墨瞳微動,同時觀察着幾十個不同畫面。
甄寶珠穿着錦毛鼠套裝拤腰站在他眼前,“回來招呼都不打?”
黎铮仍盯着屏幕,分不出個眼色給她,“昨晚聽到什麼動靜了嗎?”
她睡得死沉死沉,能聽到什麼動靜?
修長的手指挪動鼠标,把時間定格在昨夜淩晨,一輛黑車在他門前停留了很長時間,黎铮眯起眼,腮骨緊了緊,手掌也早攥成了拳。
甄寶珠也歪頭看着屏幕裡的黑車,“這不是我家的車嗎?”
黎铮扭臉,“你說什麼?”
她指着車尾的HelloKitty挂件,“這個,我挂上的,不過我家的車為什麼會半夜停到這裡?”
黎铮想到了甄玉珠,他暫松口氣。
嗅到甄寶珠身上糖果一樣的香甜味道,他才發現甄寶珠撐着手臂,靠他很近,近到他一偏眼就能看到白色睡袍裡的蕾絲吊帶睡裙。
“你在家穿成這樣幹什麼?”他的語氣稍有放松。
甄寶珠小臉紅撲撲的,“哦,我打算泡澡。”
“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我是說,”甄寶珠的手指向裡勾住他的衣服袖口,指腹磨着定制袖扣,“我打算泡澡。”
“去吧。”黎铮又陷入監控屏幕。
甄寶珠憤憤然離開書房,褪下睡衣,躺進浴缸,柔潤的黑長發浸泡在熱水裡,白皙手臂撥着水波,打散玫瑰花瓣。
她心裡嘀咕,如果這樣暗示還不夠明顯,難道她要脫光了站在他面前嗎?
黎铮一直呆在書房,發現屬于甄家的那輛車自他出差後就時不時停在門外,暗忖甄玉珠那日在醫院對他說的話,不由得眉心緊鎖。
此時他手機響起,甄寶珠輕佻磨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黎铮,我找不到浴巾了…”
“你打電話給我就能找到了嗎?”他揉了揉倦怠的眉心。
“你能不能給我送一套浴巾上來?”電話那邊嗲聲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