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接到電話,說寶珠小姐在花園被狗繩拌倒了,摔了個狗狗吃屎。
往回趕的一路,他總嫌司機車開太慢。
推開家門,甄寶珠和遊悠正坐地毯上,手裡拽着磨牙棒和小狗拔河玩兒,腳踝還敷着冰袋。
他上前拽起甄寶珠,在她身上各處亂摸,尋找其他傷處,甄寶珠嫌棄地拍他的手。
黎铮仍不放心,握緊她的手腕,“走,去醫院。”
甄寶珠被他拽着一蹦一跳往前,拼命甩開他的手,“去醫院幹嘛,你犯病了?”
“你不是摔倒了嗎?”
“我隻是絆了一下崴了腳,你還讓我到處走動,”她擡高聲調:“你要幹嘛?猛踹瘸子那條好腿?”
看她那個樣子,一點兒也不柔弱。
“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骨折了呢?”
甄寶珠拤着腰瞪他,“我還沒到骨質疏松的歲數呢,你再咒我一個試試。”
她又一瘸一拐坐回羊毛地毯上,幽怨道:“遊悠把藥都給我買好了,等你回來我得截肢。”
一直被黎铮忽視的遊悠站起身,說:“你回來了,那我就走了,放心吧,她就是摔草地上了,沒事。”
準确來講,當時遊悠飛身救閨,甄寶珠是摔到遊悠身上了,連她新買的愛馬仕小房子也和濕草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小白房子成了小泥房子。
遊悠拎起包,在黎铮眼前晃了晃,“為了救你老婆,我可是花了二百萬。”
“謝謝,明天讓财務給你轉賬。”
聽到黎铮應允補償,遊悠捂嘴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遊悠走後,黎铮單膝跪地,歪着頭細看甄寶珠腫起的腳踝。
甄寶珠用抱枕擋住,語氣依然像個炸開的炮仗,“看什麼看?”
“你确定你沒事?”
“有事也不用你管。”
黎铮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知道甄寶珠現在看他像看仇人一樣。
甄寶珠起身上樓,狗跟在後面。
一人一狗,一瘸一拐。
晚上甄寶珠坐在床邊,打開遊悠留給她的紅花油,傷在腳踝外側,她調整了幾次姿勢,腿總是别着,腳一動就疼,人越來越煩躁。
聽到叩門聲,她也沒好氣,“幹嘛?”
門外安靜片刻,來人語氣稍顯理虧,“你不方便下樓,我給你送點兒飯。”
這麼一說,她倒是真餓了。
總不能拒絕吃飯吧,搞得好像她睡不到男人要絕食似的。
“進來。”
黎铮端着飯進去,房間裡飄着紅花油的藥味,床上散落着一包棉簽。
他把飯放在床頭,人卻站那不走。
甄寶珠坐在床上仰頭,擡起漂亮眼眸瞪他,“怎麼還不走?”
他默不做聲打開窗戶,拿起床頭櫃放的冰袋,“伸腳。”
甄寶珠别頭,還跟他賭氣。
他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的小腿按在自己大腿上。
冰袋按在她受傷的腳踝,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躲了躲,黎铮握住她白皙的腳背,溫熱手掌像個暖爐,讓人忍不住想緊貼着。
他低着頭,明晰的側臉輪廓被低垂的眼睫襯托出些許溫柔。
“紅花油是孕婦禁用藥,遊悠可能不知道,冰敷完給你揉一下,你忍一忍痛,明天才不會腫。”
黎铮取下冰袋,給她揉捏腳踝,力道厚重,絲毫不敷衍,仔細又認真。
也确實很痛,甄寶珠忍着不吭聲。
黎铮揉了十幾分鐘,垂睫問道:“怎麼不喊疼了?”
“我不是孬種,不像某些人。”甄寶珠陰陽怪氣。
黎铮沉了沉氣,又把冰袋敷上去按住。
“我的腳是不是挺好看?”甄寶珠動了動腳趾。
水紅色美甲點綴奶油白皮膚,若隐若現的青脈蜿蜒,像一幅懂得留白的佳作。
“嗯。”黎铮答。
甄寶珠把另一隻腳也搭在他腿上,黎铮盯着兩隻腳踝,比對她崴腳的嚴重程度。
明豔的水紅色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像活蹦亂跳的魚,冰袋被兩人的體溫融化,反滲的霧珠緩緩下滑,流過光裸的皮膚,滴落在他鋒利的褲線,迅速洇開。
他按住一雙腳,小魚卻順着他的西褲往上挪移,床上的人藏不住使壞的心思,足尖撚住裆線,半咬朱唇,輕佻問道:“戀足啊?”
她的挑逗太做作,完全沒有情欲的成分,純粹的惡作劇,就像在樓下逗狗那樣逗他。
黎铮棱她一眼,捉着腳挪開,輕置在床上。
“記得吃飯,這幾天别下床了。”
“我不下床,餓了渴了怎麼辦?”
黎铮沒答話,轉身就走了,甄寶珠翻了個白眼,挪動身子坐在床邊吃飯。
幾分鐘後,黎铮又上樓,把新買的嬰兒監視器安在她的床頭。
他看說明書,研究設備,連上藍牙。
她嘴裡的飯都不香了。
心說還得是監視全世界的你啊。
黎铮轉過攝像頭對着牆壁,“你有什麼需求都可以通過這個跟我說,連着我的卧室,平時發微信也行,我睡覺時有手機關機的習慣。”
甄寶珠勾唇,眼中溢出狡猾笑意,“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