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開給他的結婚條件就是幫他打通京市人脈,是到她奉獻的時候了,如果黎铮沒提醒,她都快忘了,他們本來就是利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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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铮的公司最近在調研一個古鎮重建項目,他認為風險太大,但利益誘人,所以想找人分攤風險,看中一個港城地産商。
那港商同樣對京市的營商環境不了解,一直猶猶豫豫,如果甄寶珠能出席港商舉辦的酒會,代表京市頗有盛名的甄家露一面,對促成他們合作大有裨益。
而且他考慮到甄寶珠在家悶了太久,自從做完羊水穿刺之後,她對自己的身體格外小心,就待在家裡和狗作伴,這樣對胎兒也不太好。
為了參加酒會,甄寶珠特意買了套孕婦小禮服,漂亮衣服穿上身,她的心情也大好,自從懷孕以來,她很久都沒盛裝打扮過自己了,對向來不願意參加的商業酒會,她還有點兒期待。
在酒會現場,她穿平底鞋,挽着黎铮手臂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寒暄過後,黎铮就讓她自由活動,但警告她不許喝酒,不許亂說話。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乖乖等我應酬完一起回家。”黎铮輕捏她的手,又替她要了杯牛奶,在人前上演寵溺孕妻的戲碼。
黎铮融入社交圈子,也無暇顧她,甄寶珠舉着杯牛奶轉來轉去,在會場巡視一圈,看到幾個女人圍着珠光寶氣的闊太太,表現殷勤得很。
那位太太闊面濃眉,英氣十足,渾身上下都價值不菲,應該就是那位港商的太太。
甄寶珠誇張地扶着顯懷的肚子,融進她們中間。
她的孕肚顯眼,人又年輕,闊太太上下打量她,眼中露出不屑,尋思哪個商人把懷孕小三帶來她的酒會了。
甄寶珠露出招牌式甜笑,伸出手主動問好:“周太太你好,我叫甄寶珠,家裡人都叫我寶珠。”
周太太颔首假笑,卻沒打算伸出友愛之手。
甄寶珠收回手,笑容還挂在臉上,眉眼彎彎,輕飄飄說了句:“哦,忘了介紹更多,我爸爸是甄厲海,我爺爺是甄衛國。”
周太太身子往前傾了傾,眼光也亮了起來,給旁邊一個眼色,旁邊女人自動起身騰了個座位給她。
“寶珠,坐我旁邊,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能讓懷孕的黎太太一直站着?”
甄寶珠淡淡一笑,商人逐利,拜高踩低的場景她看過太多,也見怪不怪,等她繼承了家業,再也不需要提起長輩才能獲得尊重。
她剛坐下,周太太就搭着她的肩膀,眉眼中帶着真誠笑意,“寶珠,你真是辛苦,懷孕還陪黎總來。”
“周太太的酒會,阿铮很重視。”甄寶珠偏眼看了下她腕上的頂級玻璃種翡翠,了然一笑。
她心知肚明,這是周太太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财力,好叫甄寶珠也别輕看了她。
“懷孕幾個月了?男仔還是女仔?”周太太關切問道。
“已經五個月了,阿铮和我都不在意是男孩還是女孩。”
周太太擺手,“别聽男人講啦,我生大女兒的時候,他也說不在意,結果還不是要懷老二。”
“我媽媽是先生了哥哥,又生了姐姐和我,我們家人都不太在意的。”
“畢竟根紅苗正嘛,我明白的,你和黎總結婚也是低調,是不想上新聞吧?”
甄寶珠挑眉,掩唇說着悄悄話:“周太太,先上車後買票,所以低調些,其實是在籌備婚禮時發現懷孕的,可惜了,我還定了意大利的婚紗設計師,現在粗身大勢穿不了。”
周太太眼前一亮,“意大利的婚紗設計師?是朱莉娅嗎?”
甄寶珠唇角一揚:“對的呀,周太太您怎麼猜到的?我和她是舊相識,她一直說想要給我設計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紗,可惜了。”
周太太眼中泛起期待的光芒,“我大女兒的婚期在明年,看上了那個設計師,但她很有脾氣,拿錢完全砸不動。”
“是,藝術家嘛,脾氣難免有些怪。”甄寶珠喝了口牛奶,餘光睨向周太太。
“黎太太,”商太太親熱地握住甄寶珠的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幫忙牽個線?”
甄寶珠裝做為難,“可是您也知道,她這人毛病多...欸,我聽阿铮說和您丈夫有合作,如果後續還有故事的話,我很願意幫周太這個忙的。”
周太太眼珠一轉,即刻意會,笑答:“黎總的資金加上黎太太的背景,沒有什麼搞不掂。”
黎铮僅僅十幾分鐘不見甄寶珠,轉頭就看到甄寶珠已經快坐在周太大腿上了,周太的手還搭在她肩上,親熱得像母女一樣。
他微微皺眉,身邊的港商順着黎铮的目光看去,笑問:“黎總很着緊太太?”
黎铮斂回目光,笑了笑說:“是,畢竟懷孕了。”
“我太太剛才短訊我,說黎太太可以幫忙搞定我女兒的婚紗,等你們的孩子出生你就知道了,什麼都想給她最好的。”周先生感慨道。
“我理解,”黎铮又望向甄寶珠,婚紗的事他毫不知情,“您女兒要結婚了?”
港商也有些詫色,他本以為甄寶珠的幫忙是黎铮授意的,“黎總不知道?”
黎铮搖頭,“到時請您邀請我們,我們很願意參加婚禮。”
港商與他碰杯,“黎太太很能幹,很有我太太年輕時的風采,怪不得她們能聊得來,婚禮一定會邀請黎總和太太一起來。”
黎铮遠遠望着甄寶珠,唇邊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是,我也知道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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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過後,甄寶珠在車上打着哈欠,“好久都沒出來了,感覺好累。”
黎铮靜靜看着甄寶珠,目光有種不易察覺的深意,“先别累,說說你怎麼搞定周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