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的,西裡斯的魔咒比克洛的高明很多,所以當他沖着昏迷的貝拉施攝神咒時克洛總覺得能得到什麼結果。
畢竟如果她沒有記錯,貝拉發現她會大腦封閉術時還感慨了一下,還說自己都不會大腦封閉術。
克洛不确定西裡斯想做什麼,隻是默默地等着。
西裡斯的攝神咒持續了有一會兒,他的表情從緊張逐漸過渡到了疑惑。
終于,他放下了魔杖。
“怎麼了?”克洛不懂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她對我們的威脅性,主要是在這裡見到了我們,所以我本來想對她用個一忘皆空。”西裡斯遲疑着解釋。
克洛想說當然不隻是這樣,但還是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向着應該在讓她忘記之前,先看看她腦子裡有什麼,如果是和那個人有關的,也許會對我們有用,所以我才用了攝神取念,可是她的腦子裡,怎麼說呢?”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離奇地放松了下來。
“我想你扔的那一堆魔力控制球裡,應該有一個是放了遺忘咒的——還是超強力的版本,”他擡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汗與灰塵混合出來的奇怪液體,短促地笑了一聲,“非常強力,她的全部記憶都被清空了,但不是空白、也沒有阻力,她的腦海中一覽無餘,是一片混沌。”
“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無暇又脆弱,我敢打賭,等她再醒來,她已經完全喪失了身為人類的全部能力,别說走路、說話了,大概率連翻身、擡頭都不會,也許保留了吮吸和哭的本能反應。”西裡斯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克洛,她就像是重新出生了一遍,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克洛呆呆地聽完,終于也放松地坐了下去。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彼此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隻是卸下重負後的片刻休息。
克洛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西裡斯無法回答她,他當然不知道。
“我們得檢查檢查,就算她腦子裡空白了,但也許身上帶了什麼有用的。”克洛掙紮着向前爬去,還又在口袋裡掏出一個球,确認了下的确是昏昏倒地後丢了過去,避免她被自己折騰醒了。
西裡斯有些無語,覺得貝拉也許會因為過長的昏睡導緻餓死或渴死,不知道這種間接的殺人會不會影響克洛的靈魂。
最終兩人在她外套内側的口袋翻出了一張照片。
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麻瓜遊客照,一個高個子的英俊男人摟着自己的妻子,在大本鐘前的合影,妻子的肚子已經隆起,明顯是懷孕了,她笑得很幸福。
照片的背面寫了兩個名字,湯姆·裡德爾,梅洛普·岡特。
克洛興奮得瞪大雙眼,這正是她要找的證據,伏地魔大概率和他的父親長得很像,這張照片就算不能完全證明他的身份,也足以讓沃爾布加産生懷疑,不再督促兒子加入食死徒。
西裡斯對此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張一動不動的小紙片到底有什麼魅力。
“她怎麼會帶着這麼個東西來這裡?”西裡斯不解。
“不好說是貝拉帶來的,還是她在這裡找到的。”克洛将照片妥善收好,“也許是貝拉奉黑魔王之命來檢查這裡,然後她在這兒找到了它——那情況也許是梅洛普寄給自己的兄弟的,告訴他們自己有一個孩子,希望他們能收留他;也可能是貝拉在黑魔王那裡發現了照片,然後找到了這裡,她也是來确認黑魔王的身份的。”
“也?”西裡斯抓住了關鍵字,皺起了眉頭,“你是來這裡确認黑魔王身份的?什麼意思?這張照片又能代表什麼?”
“照片上的這個男人,叫湯姆·裡德爾,和黑魔王在校時的名字是一樣的——他是一個麻瓜。”
“你是說,黑魔王是個混血?!”西裡斯驚得幾乎要跳起來,“他不是純血至上嗎?!”
“隻有純血才那麼在意自己的血統,一般也都經過了幾代人的經營、有權勢地位,所以黑魔王才會說純血至上,”克洛不以為意,翻着自己的口袋,研究着應該用什麼球,“如果麻種巫師更有權勢,他也會說麻種至上的。”
“……你就是為了确認他的身份,找到他混血的證據,才來到這裡?”西裡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硬。
克洛本以為兩人要就黑魔王對于權力的極端追求作一番探讨,沒想到西裡斯拐回了最現實的賽道。
她抖了一下,感覺西裡斯的表情不太對勁。
“你說讓雷古勒斯不要自己行動,有什麼一定要和我商量——那你呢?”
“我、我以為我很快就能回去的……”她本想說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有些秘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話到嘴邊又出于一種動物的本能,臨時改了口。
“我今天如果沒有來,你可能已經死了,你有想過我嗎?我要怎麼辦?莉莉該怎麼辦?你的家人呢?”西裡斯的聲音并不大,裡面透露出的責備與後怕,讓克洛無法開口反駁。
“自己冒着生命危險、跑來找到讓我家不加入食死徒的方法?“
克洛無言。
她沒想那麼嚴重,也沒那麼無私偉大,隻是以為自己會悄悄地來,找到後再悄悄地走,沒人知道她做過什麼,她找到的證據也會通過鄧布利多傳去布萊克家,她的存在永遠都是個秘密,與她相關的東西,都到鄧布利多這一步為止。
保全自己,也絕不連累他人。
她低着頭不說話。
“為什麼你能幫我,我卻不能幫你呢?”西裡斯看着她,語速不自覺地加快,“從之前到現在——你幫莉莉、幫鼻涕蟲、幫我、幫雷古勒斯,你對每個人都不錯,可是我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