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是朋友,不是乞丐。”
克洛的心髒随着他的話語一抽一抽的痛,她一直是知道自己哪裡不對勁的。
以前莉莉也問過她,她不需要朋友嗎?
她當然需要朋友。
隻是以前的她打算自己絕不為了任何人冒險,隻要不和他們當朋友,就不會為了他們做傻事,救世主讓當世最偉大的魔法師去做就好了,她隻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這裡已經不再是書裡的世界,她從很小就已經明白這裡是她的現實了。
但他們還是成為了朋友。
為了這些朋友能在殘酷的現實裡活下去,她也還是選擇了冒險。
西裡斯歎出了一口氣,“走吧,貝拉在這兒可能是那個人知道的,這裡不能久留。”
他揮舞着魔杖,讓現場盡量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他的聲音很平靜,還帶着點無奈,克洛本以為他在生氣的,怎麼聽起來不像?于是擡頭看向他。
“怎麼了?”西裡斯也回看過去。
克洛眼神往左下移了一厘米,遲疑道,“……我以為你在生氣。”
西裡斯冷哼了一聲,“我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嗎?你為了幫我差點小命都不要了。”
“……”話是這麼說,可明明就是在生氣。
“就算是你平等的幫所有人,平等的不需要别人的反饋,那又怎麼樣?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可是最初?發現你的秘密的人,也是我要和你一起練什麼大腦封閉術,你不見了我會找到你——”
他說着說着好像自己想通了,竟然有了一點詹姆的派頭,額頭的血漬都還沒幹,大半張臉都是髒的,“随便你怎麼樣,我都會主動出擊。”
克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眼眶卻不自覺地熱了起來。
“……喂,你别。”西裡斯最怕她的眼淚,手裡的修複如初還沒結束,邊有些擔心地邊看着她邊繼續比劃着。
“誰說我對誰都一樣,是平等的了?”克洛看着他緊張的表情撲哧笑出來,擡手擦掉眼角的淚花,在臉上留下一抹髒髒的印記。
“?”
“你是世界上唯二知道我是阿尼馬格斯的人,我也沒給其他人畫過畫、從沒花過一個月給其他人準備生日禮物、沒和其他人一起夜遊過,也沒有其他人來我家做客過,更沒和其他人說過我外公的事情,除了你,沒人能分享我的秘密——你是你,其他人是其他人,不一樣的。”
少女沒看他,微笑着對着空氣陳述着,雖然被施了很多恢複類和清潔類咒語,臉色依舊蒼白得吓人,眼睛卻微微眯起,眼神裡帶着不自知的溫柔,像是一汪正在蕩漾的湖水,閃着細碎的光,語氣笃定,簡直就像是……
就像是在告白一樣。
克洛默默說完後,卻沒等來回應。
半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回應。
她不禁擡頭看了他一眼。
西裡斯手還在半空舉着,修複咒已經施完了。
“等等。”他突然擡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像是在平複情緒,過了一會才說到,“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的手沒放下來,眼睛卻轉了過來,手下的皮膚泛起可疑的淺粉色。
“我、我說什麼了?”克洛被他盯得有些窘迫。
他的眼睛轉了回去,人也轉身背對着她,手不露痕迹的劃到了唇邊,掩飾性的咳了一聲。
“咳,沒什麼,先走吧。”
接着揮手施了幾個防麻瓜和去除痕迹的咒語。
然後直接變成了大黑狗的形态,才又轉過來對着她。
克洛不明就裡,這才發現岡特宅已經被收拾得和之前區别不大了。
克洛動了動腿,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行動能力,默默和黑狗對視了一眼,隻好也變回了阿尼馬格斯。
黑狗走了過來,低頭叼住貓咪的後脖頸,把她放到了自己背上,确認它抓穩了後,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不知會昏迷到什麼時候的貝拉——她剛剛已經被他挪到了沙發上,大概率不會因為躺在冷硬的地闆上被凍死,至于她以後會發生什麼,就沒必要多做考慮了。
清晨的小漢格頓升起了灰蒙蒙的霧,沒人注意到一隻受傷的巨大黑狗背着一隻奄奄一息的貓咪奔跑的奇觀,它們就像從來沒來過一樣,靜悄悄地消失在了霧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