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洛沒能把思維一下子從“有受傷”、“惡咒”跳躍到“禮物”上，因為擔心他，甚至沒能仔細思考什麼叫完成了任務。

一雙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腰，陰影壓了下來，在她反應過來前唇上就傳來了陌生而柔軟的觸感。

克洛瞪大眼睛，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終于想到他走之前的話……他說，這是他回來時的禮物。

他顯然也沒什麼接吻的技巧，一開始貼上時甚至僵硬了幾秒。

她下意識想要拿手推開他——他的胸膛就在面前，他牢牢握着她的腰，根本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就像是要回應克洛的反抗，他開始動了，先是上唇，他輕輕地、笨拙地嘗試啃噬、吮吸她的唇珠，在感受到少女在自己胸前的手指蜷曲着抓緊自己的袍子後，又輾轉到豐盈的下唇——他實在對這裡觊觎已久，動作逐漸激烈起來。

克洛感覺所有的思緒和意識都在離自己遠去，直到輕微的痛感傳來，她禁不住低哼出聲，“唔……”

聲音淹沒在沒有及時停下的唇齒糾纏中，西裡斯大概知道他咬到了她，但隻是從激烈放緩到輕柔，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了她。

他的嘴唇離開她的後，克洛才察覺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手已經放到了他的脖子後——她愣了兩秒，光速把手撤了回來，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紅得要命。

與檢讨自己竟然如此沒端得住的羞憤相比，更實際的感官效果是，她好像缺氧了——也許剛剛的大腦一片空白，并不是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而是物理意義上的原因。

“低着頭做什麼？”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克洛此時手又來到了他的胸前，感受着他胸膛裡傳來的轟隆隆的低笑聲。

“……沒什麼，脖子疼。”克洛不想承認害羞，顧左右而言他。

不過這話倒是不假，一直擡着頭不知多久，脖子酸死了。

他還在笑，“嗯，我的背也挺疼的。”

畢竟他一直是弓下背的姿勢。

他牽着她往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克洛本以為他是覺得站累了，要坐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他自己先一步坐了下去，一把把她拉到自己兩腿之間，揚起頭看着她，“這樣，我們反過來。”

克洛驚訝的低頭看着他，搞清楚了他在說什麼，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打在他肩膀上，“西裡斯！”

西裡斯順勢一把把她攔腰摟住，“别那麼小氣嘛……”

“我、我小氣？”克洛氣結，想掙脫他的懷抱，臉又紅又熱，簡直要滴血。

他看她掙紮，擡起頭來看向她。

西裡斯的長相是無可挑剔的，作為會畫畫的人，克洛也很難描述這是一張怎麼樣的臉，他的三庭五眼比例其實很标準，皮相與骨相結合巧妙，卻又多不少特别之處，比如臉型雖然偏窄，但并不女孩子氣，因為下颌與下巴方正鋒利，因此多了一些堅毅；嘴唇偏薄唇線利落，不笑的時候顯得冷漠，笑起來又帶着些乖張邪氣；鼻子是五官之中最标準的，像是上帝炫技之作，本身形狀絕佳，又與眉骨、下庭銜接出完美的側面線條。

最精彩的是眉眼，輪廓很深，眉形上挑、兼具俊美與野性，眼型略長、線條清晰卻微微下垂，灰色的眸子深邃但清澈，認真時帶着奇妙的韌勁兒，又因為特殊的眼型能适時露出無辜感，這也許是他奇特氣質的來源——克洛必須得承認，她真的很喜歡他的眼睛。

那是種叛逆又忠誠、譏諷又直率、危險又無辜的矛盾混合體。

趁她愣神，西裡斯一手按着她的後脖頸，将她按向自己。

這一吻蜻蜓點水，她感覺到他隻觸碰了下她下唇的左側，親上來的的同時，快速用舌頭舔了下那個位置。

——那是他剛剛咬到她的地方。

克洛感覺汗毛倒豎，一句話都不出來，臉快要冒出熱氣了。

西裡斯還在不知死活地笑，“抱歉，我隻是缺少一些實踐……我保證，我會進步得很快的。”

實踐？！

“你！唔……”

也許每個少女對于初吻都有過一些想象，星空下、海邊、花樹、城堡、旋轉木馬、公主裙……總之，應該是浪漫的。

克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穿着最随便套上的舊衣服、沒有化妝，西裡斯穿着破洞巫師服、一臉的胡茬，在一個不算美妙的冬天，路邊最普通的公園角落裡……

原來所有的浪漫來源不是環境，隻是根據兩人的心情罷了。

她的心髒跳得很兇，還好他聽不到——而且她的手就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次再停下來時，克洛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在了他的一側腿上——畢竟一直站着真的很累，換成他擡頭、她低頭後，兩人也依舊得面臨脖子疼背疼的問題——隻有現在這個動作，兩人頭部的高度是一緻的。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隻有氧氣了。

兩人各自喘了會兒氣。

當西裡斯再次往上湊，手也不自覺上移時，克洛終于振作起了精神，雙手擡起，一邊一隻，一把拉住了他的臉頰，往兩邊扯去，“夠、了！西裡斯！我得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