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又做噩夢了。”
姜竹停了很久,好像在想該如何安慰的話。最終,她幹巴巴道:“會過去的,都會好的。”
這話沒有安慰到姜瑜,但姜瑜還是露出了笑:“阿姐放心,我沒事的。”她一如既往地開朗,剛才的陰霾仿佛都過去了。
興許是暈過了,姜瑜是睡不着了。
修士本來也不需要長時間的睡眠,所以她跳出了窗外,幾步落在了最高的一處房頂上。
紅發的少年抄着手,一臉憤憤不平。
憑什麼他一個劍靈要幹望風的事?
“你找我?”姜瑜坐在雲昭的身邊。
雲昭側坐在屋頂上,看到姜瑜來了,支着腦袋。“你真的來了啊。”
“很意外嗎?”
“沒想到姜竹姐會讓你出來。”
“我偷偷來的,不過大約是瞞不住她。”
“她是你的親姐姐?”
姜瑜回道:“當然!血脈至親。”
“血脈——至親?”雲昭呢喃了這句話,他突然收起了随意支着的腿,正色起來。
“姜瑜,你到底是誰?”
姜瑜眼神變得有些呆愣,她張了張嘴,卻在說出一個“姜——”字後眼神一變。
她離雲昭不過咫尺,她撲上去的時候雲昭毫無防備。
“雲昭,你到底是誰?”她的簪子就抵在雲昭的頸側,她捏得很用力,簪子尖銳的底端已經刺破了皮。
面對姜瑜兇惡的逼問,雲昭反而笑了出來,他道:“我不知道。”
姜瑜企圖用動作喚醒雲昭的敬畏,她稍稍高聲:“你不知道?”
但雲昭還是風輕雲淡地回道:“不知道。”
“那你剛才給我下了什麼毒?”
“還夢城的‘思夢’,你是我用的第二個,但是還是沒成功,看來是他們的配方有問題。”
姜瑜有些惱怒,她的動作都如此明顯了,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她真的會殺了他嗎?
“你不怕我殺了你?”
雲昭這次露出認真的神色:“按照我的了解,你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那你不怕?”
雲昭沒回答,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左手劃過一抹光,一柄藍色的刀架在姜瑜脖子上。
巧妙地達成了某種平衡。
不過雲昭沒有逼得很近,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姜瑜除了感到脅迫,沒有受傷。
“姜瑜,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對你沒有敵意。”
姜瑜微微低頭,用眼神示意。
雲昭立刻撤下了刀,那把刀散作磷光消失了。
姜瑜緩緩拿下了簪子,雲昭手指抹了一下脖子,手上沾到了血。他陡然拉近距離,姜瑜猝不及防,手沒撐到背後的瓦片,險些滾落下屋頂時被雲昭撈了一把。
雲昭皺着眉,似乎是沒料到姜瑜會這麼大反應。
氣氛微妙,動作暧昧,令人浮想聯翩。
姜瑜狠狠推了一把雲昭,“你吓我做什麼?我差點掉下去。”
被推了一把踉跄的雲昭據理力争:“我剛才可是拉了你!”
“你不吓我,需要你拉嗎?”
剛才都還準備以性命相威脅的兩個人因為一個簡單的問題再次吵了起來。
“行,我錯了,跟你道歉。”
“那你如實告訴我,你是誰?”
“雲昭。我曾因為找長鸢要一個消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給他們當時的首領下了毒,但是我還不太熟練,加上他年紀也挺大了,一不小心就死了。當時随口報了一個名字,誰知道就被記到了現在。”
下毒?一不小心?死了……
說得還真是輕巧。
“那你來還夢城做什麼?”
“還夢城中有人花了點代價竟然又能說動長鸢願意賣我的消息,我很好奇,所以來看看。當然,我現在知道這個人是歐陽元及。”
“歐陽元及?”
“是……”
姜瑜打斷雲昭要為她解釋的話:“還夢城的第二勢力,歐陽家的家主。與現在的沈城主也算親戚,不過也是對立的兩方。”
“哦,你知道。”雲昭也就沒再解釋了,“他讓我幫他殺一個人。”
“沈城主?”
“不知道,沒談攏就被趕出來了。”
“他找長鸢買你的消息,隻是為了讓你殺一個人?他雇個殺手不就行了嗎?”
雲昭笑而不語。
“你有沒對我說的話。”
“那你呢?姜瑜,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卻什麼都沒告訴我。”
“我與阿姐自幼無父無母,相依為命,是姜家的旁支。阿姐天賦異禀被族中看中,我便有機會與阿姐一同曆練。”
“曆練?”
“嗯,一年為期限,曆練夠了,就回去了。”
“就這麼簡單?”雲昭明顯不信。
“你也沒問其他的呀。”姜瑜狡黠地笑笑。
“那你帶上我吧,反正我無處可去。”
姜瑜認真審視着雲昭,發現對方不是在玩笑。“為什麼?”
“就當我興趣使然吧。”
換作姜瑜不搭話了。
“那為了以示誠意,我再多說一點關于我的。”雲昭拿出了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