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一腳踹在斬月劍上,一擊沒得手又立刻掩步撤退,他格外地謹慎,精神高度集中,打起來還真是有點麻煩。
雲昭沒有動作,石澗繞着環行了一圈,他又想近戰,卻又怕對方下毒而不敢過于接近。就在重重矛盾之下,他終于發現了一處機會。
雲昭在他繞了幾圈卻遲遲沒有動作後,想換個拿劍的姿勢,瞬間刀落劍擋的嗡鳴聲頃刻傳出。
石澗詫異的表情在臉上持續了一秒,他的一擊落空随後有數秒的停頓。
雲昭劍流暢地從刀下滑出,在地上刻下一道蜿蜒的刻痕,石澗以為他要擡劍,卻不想對方卻先擡了腳。腳踢在他胸膛時,一股力量似穿透一般傳入四肢百骸。
他重重趴在了地上,劍隻是挽了個劍花,落在他脖子上。
他吞沒着血水,“你……”
“不好意思啊,太久沒用這種重武器,不太适應。”雲昭扯下那條染了血的絲巾。
石澗狼狽地趴在地上,牙齒都崩掉幾顆。
“若不是你的女兒柔柔被帶走,你還會繼續幫他們拐賣女子嗎?”
“那是……自然。”哪怕此時,石澗也沒有忏悔,“哪怕隻是一顆中品丹藥,也能讓我們實力大漲。我此前隻是靈境三階,就算窮極一生,我也不可能突破,可是服用了丹藥後,短短幾個月,我就突破四階。就算是斷了後會痛苦難耐又如何,隻要我不停幫他們做事,我就可以一直拿到藥……”
“你的女兒知道不寒心嗎?他的父親作惡多端,卻報應在她的頭上。”
“柔柔……”談及這個名字時,他尚有片刻的溫情,“修士難以孕育子嗣,她襁褓時就被我撿到,她是無辜的。”他捏緊拳頭,“可是若是為了她要我放棄我的一切,我不甘心,也做不到!”
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頂着雲昭的劍,“柔柔是個好女兒,但我不是個好爹爹。”他舉起手裡的刀,毫不猶豫捅向自己的腹部。他徹底跪下去,睜大着眼睛,頹然倒地。
姜瑜一驚,退後一步,撞入身後的人懷裡。
姜竹拍拍姜瑜的腦袋,為她蒙上眼睛,低聲冷淡道:“處理幹淨了。”
裡裡外外的人都處理幹淨了,一個不留。
不,還是有一隻小老鼠蒙混過去,逃出生天。
陸十四靠在牆外,喘着氣,他也顧不上維持自己的體面,趕忙從懷裡掏出一粒藥服下。
幸好方才跑得及時,也提前準備了壓制毒性的藥,現在隻要他出去找醫師解毒,就沒事了。
他是如此想的,隻是剛出門發現四周靜悄悄的,他都不敢想他們埋伏的人在哪裡,心裡是越走越沉。
剛跑出不到一米遠,就被一柄劍攔了路。
裡面的三人來到他的面前,為首的藍衣女子收回那柄白劍。
陸十四趕忙撲通一聲跪下,“姑奶奶饒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我沒做過拐賣的事,我就是負責通風報信,就跟帶你們一樣,隻是個帶路的。”
“你隻負責通風報信?”
“是,我打聽消息最為靈敏。老大分給我們丹藥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那藥會成瘾,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是不得已上了這艘賊船啊!我為我自己做的事不恥,我……”他擡起身體,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我有罪!我知道錯了!但我是被逼無奈,那藥發作起來,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
“那你把你有的丹藥給我。”姜瑜伸出手。
陸十四滿頭大汗,領他們來時還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現在已是狼狽的階下囚。他确實還留有丹藥,但是——
他不能交,不交還有利用價值,一交就隻能等死。
“你死了,我們一樣能從你身上搜到。”雲昭半蹲下來,他眯了眯眸子,威脅道。
陸十四連忙把丹藥遞給姜瑜,“都……都在這裡了。我排名十四,分不到什麼……隻有兩顆下品丹藥,我還沒來得及吃,都在這裡了。”
姜瑜捏在手裡,拿起來看。她不懂藥理,其實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别。
她遞給雲昭,“你聞聞,裡面有什麼?”
“我又不是狗。”他話裡嫌棄,但還是接過了丹藥,他拿起那一小顆,在姜瑜期待下,若有所思,答道,“看不出來。”
“……”
姜瑜就要再拿回來,姜竹從姜瑜手裡拿起另一顆,她拿起來道:“乾元丹。”
“這是什麼?”雲昭問。
“一種快速提升修為的丹藥,非常珍貴,哪怕是最低階,也是一顆難求。”姜瑜盯着姜竹手裡的丹藥,“如此珍貴的丹藥,岫岩的人竟然能拿出這麼多。”
“我都說了,這裡一定有問題!阜新就是在這裡不見的!”
一道不低的聲音由遠及近,但遲遲沒有下一句傳來。甚至本來還能感應到有人的氣息在靠近,在走到某個地方時突然消失。
“去。”雲昭把斬月劍扔出去,“看看。”
斬月劍被一扔,幻化出劍靈,許久不見的灼曜捂着臉,他悶聲悶氣地道:“你使喚我也使喚得太随便了點。”
在他走後,姜瑜才問道:“他臉怎麼了?”她剛才看到灼曜的臉紅紅的,好像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