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歡替她護住心脈，一一檢查了三個人傷勢。

三個人全大傷，傷勢極其嚴重。

長歡斬開攔路的碎塊，重重掩埋下，她看到了被一根尖冰刺穿的白落歡。

白落歡還醒着，她看見長歡，終于松了一口氣，倒了過去。

四人小隊，未滿一年，提前歸宗。

“長歡，我是如何囑托你，要護好你師妹！”一劍刺穿長歡腹部。

“長歡知錯。”長歡被綁在受刑台上，蒼玄親自行刑。

宗門的長老都看着，沒有阻止。

“這四人，皆重傷回來，你卻完好無損？”又一劍刺過。

“我……知錯。”她身上除了那兩劍，還有很多傷口。

玄乾宗懲罰犯錯弟子最嚴酷的刑罰都用在了她身上。

又一次刑罰結束。

“師父……”長歡突然伸手拉住了蒼玄。

蒼玄擡劍劃了過去，“你天賦修為最高，我才放心把白落歡交給你，現在你師妹昏迷不醒。我真恨那不是你！”

記憶中，那個青年抱着她的身影越來越淡，她松了手。

不行刑的時候，她就關在思過崖。

思過崖她來了很多次，但這次傷得太嚴重，已經破壞了她身體，再下去，她會修為盡散，淪為廢人。

她想拿劍，但劍已經沒了。傷勢太重，打坐她也靜不下心來。

「師姐！」

「師姐，你的劍好像還是入門的劍吧。你怎麼不換把好的。」

「師姐，你衣服看上去也舊舊的，怎麼也不去領新的啊？」

「師姐，你是不是戀舊啊？」

「師姐……師姐……」

長歡頭疼地捂着額頭。

再一次回到思過崖，她是被人擡着丢了進來。這次，修為盡廢。

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師父甯願廢她修為地懲罰她。難道小師妹真的要死了嗎？

她吐出血沫靠在崖壁上。

她眼睛今天被劍光傷了，看東西也不太清楚了。

她用手在地上畫着法訣。她好像除了修煉，什麼也不會。

過了很久，竟然沒人來找她了，她難得清閑了下來。

沒人找她，是白落歡死了嗎？

她取下眼睛上蒙着的布，又開始拿石頭刻她會的心訣。她把她會的劍術、法術都刻下來，就算眼睛真的看不到了，她還能摸到。雖然她早就爛熟于心了，但萬一哪天就忘了呢。

畢竟，除了這些，她的生命裡就什麼都沒了。

“師姐？”

半夜裡，她以為又是幻覺。

“師姐！”那聲音又響起來。

她終于明白，那不是她腦袋裡的聲音。

她拿下布，看到了白落歡。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見到白落歡的心情，但好像，是高興的。

“師姐，你眼睛怎麼了？”她吃驚地看着長歡。

“無事。”

“我聽說你硬扛了好多刑罰，我偷偷帶了師父好多藥，但我沒學過藥理，你看看，你需要什麼？”

她看到了藥裡面有治傷的，指着那瓶。很快，她又垂下眸，她現在沒法打開這個結界了。

白落歡畫訣，陣法撤下。“這個是吧。”她進來，把長歡扶起來。她走近了，才看到長歡身上的傷，實乃觸目驚心。

她哭出聲來，哽咽道：“師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任性，你就不會受罰。”

長歡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的心情，她選擇了沉默。于她而言，确實無妄之災，但她又不知道責怪誰。

怪誰呢？

“我再去給你拿藥，我……我去找師父放你出來！”她從地上爬起來，跑出了思過崖。

長歡抓住藥瓶，将藥撒在傷上。因為有些傷沒有經過好的處理，已經潰爛了。應該很疼，但她面無表情。

又過幾日，長歡能站起來了。她立馬捏訣，卻發現體内完全凝結不出靈力，她茫然地放下手。

“師姐！師姐！”白落歡再次出現在思過崖。她又尋來了一些丹藥。

“這個可以幫助師姐恢複靈力，這個可以治愈内傷，還有這個……”

長歡拿起丹藥。

白落歡突然抱住長歡，哭得很傷心。“師父說落殊落羽已經醒了，落恒也沒事了。我們四個會禀告師父，一定救你，你這樣都是我們不好。”

“好。”

白落歡離開竟然有一月未來，再來時，是其他弟子。

長歡還有一些外傷沒愈，勉強能站住，但她發現她真的無法運用靈力了。

“長歡雖是我的徒弟，但已經是個廢人了。”

到了殿外，她聽見蒼玄的聲音。

“修為盡散，怎能擔我玄乾宗宗主之徒？”

“她沒有護好師弟師妹，緻使弟子死亡。既然這樣了，那便逐下山，了卻殘生，也算我們仁至義盡！”

“唉！”

長歡從殿外進來，她擡起頭，輕聲問道：“誰——死了？”

“你還有臉提！”

蒼玄的臉埋于暗處，長歡看得就更不清了。他道：“我弟子長歡護佑不利，緻使門下弟子落殊死亡，落羽全廢，犯此大錯，當逐出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