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聞聲轉過身,眉眼溫和,示意她看向窗外,“下雪了。”
季抒眉眼輕擡,穿着拖鞋哒哒地快步走到江宥旁邊。
輕盈的雪花一片片從窗外滑過,隐隐閃着細碎的光,最後寂靜而喧嚣地奔向大地永恒的懷抱。
瞧見窗外的景色,季抒洋洋得意地偏頭朝身旁的人說,“你看,我說會下雪。”
江宥正低頭專心地看着她,聞言附和地點頭道:“你是個大預言家。”
季抒忽然變得笑得很神秘,“你要不要現在跟我去一下院子裡?”
江宥:“嗯?”
一片漆黑的庭院裡突然多了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高一低。
季抒湊在江宥身邊,小聲又緊張地問:“準備好了嗎?”
江宥彎腰靠在她的旁邊:“準備好了。”
季抒慢慢舉起手電筒,一道光斜射在空中,照出點點雪花在狹小的光亮通道中飛舞,随着季抒慢慢擡起手電筒,角度垂直地射向天空,一束窄窄的雪花頃刻間漫天飛舞,鋪滿了整個視線,如同白色煙花在很近的距離炸開,随後變成點點星光四處撒落,争先恐後地奔你而來。
季抒:“看見了嗎?白色煙花。”
江宥仰着頭,嘴角微微勾起,“看見了。”
輕柔的雪花落在季抒的頭頂,落在她的睫毛上,變成白色的小蒲扇。
江宥擔心季抒生病,等她過了瘾,便領着人回去了。本來還想給季抒煮完姜湯,奈何冰箱空空,隻能催她好好去洗個熱水澡。
季抒為自己曾經是軍校生正名,振振有詞地說道:“我身體素質其實很好。你不要小看我。”
江宥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沒有小看你,以防萬一。”
初雪的夜晚,氣溫很低,他還是擔心。
“那你也要好好泡一個熱水澡。”季抒說。
江宥不知道在她家門口站了多久。江宥看着才是真的弱不禁風,高瘦如竹。第一次見到時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現在看起來要好多了。
江宥耐心地點頭:“收到,季執。”
直到房子内最後一盞燈熄滅,被溫暖的被子包裹全身時,隔着一堵牆睡覺的兩人都沒有提起通訊時說的話。沒有提前的約定,但都很默契地去到了對方的家。
沒有人提起想念,沒有人說喜歡和愛,可和對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訴說着無處可藏的心事。
有時候很多話,很多事不能太快宣之于口,因為顯得太草率,太倉促。
宴會過後沒幾天,季銘便給季抒來了通訊,讓她明天去鸢尾花餐廳吃頓飯,談點重要的事情。
季抒看了眼自己的行程表說沒空,季銘讓她重新調整時間安排,明天必須到場吃飯。
季抒:“是什麼特别重要的事情。”
季銘充滿命令的口吻:“你來了就知道了。明晚六點鸢尾花餐廳必須準時給我出現。”
季銘一如往常的強勢,季抒明智選擇不再拒絕,挂斷通訊,讓陸森重新調整了明晚線上會議的時間。她猜測應該是季銘一年一度樂此不疲要召開的“家庭”會議。
第二天晚上,五點五十五分,季抒從懸浮車下來,走進鸢尾花餐廳,一路穿過大廳,來到包間,推開門前,她已經做好面見季淩和季霄的準備了。
推開門,看見坐在圓桌上的衆人,季抒差點想把邁開的腳收回。
坐在中間的季銘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季抒,語氣略微嚴肅地催促道:“還不快進來,大家都等着你呢。”
季抒松動僵硬的嘴角,勾起标準的微笑,邁出腳步,走到季銘旁邊的空位坐下,“抱歉,剛處理完工作,讓大家久等了。”
季抒剛坐下,便跟對面的宋越笙對上眼,對方照舊穿着黑色西裝,風度翩翩,得體大方,他注意到季抒的視線,語調溫和地說,“将近年終工作上是會很忙,我們都能理解的。”
季銘哈哈笑了兩聲,對宋源說:“你看你家小宋多會說話呀。”
宋源笑着搖頭,“沒有沒有,小抒本來也沒遲到,是我們到太早了。”
季銘看了眼季抒,又轉回頭笑着揭過這個話題:“那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開門見山,說說今天最重要的事,關于兩個孩子訂婚的事。”
江宥低頭看了
說着,她低頭一掃,虹膜識别通過,大門自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