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拾秋身上的被子逐漸向庾林身上轉移,在庾林震驚的眼神中,在他來不及逃跑的瞬間,像一條巨蟒,扭曲着身子将庾林捆綁。
不過眨眼的功夫,屋子裡的情勢徹底颠倒。
原本被束縛的周拾秋扭動着脖子,伸展着手腳。
原本以力量優勢壓制住周拾秋的庾林,徹底淪為階下囚。
被綁得跟條蛇一樣的庾林,隻剩下腦袋露在被子外,手腳因束縛無法動彈。
明明周拾秋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裡,可被子像是有了生命和意識,以一種庾林根本無法抵抗的力量,将他壓制得死死的。
周拾秋隻是揮了揮手指,被子便帶着他往床邊挪動,最後猛然跌倒在床上。
“唔,該怎麼讓你看上去像是自殺呢?”
周拾秋一邊思索着,一邊踱步到床邊,俯下身子,歪着腦袋,一臉天真地望着庾林。
烏黑的長發垂落在庾林眼前,那個方才神色慌張的小姑娘正淡定地直視着他的眼睛,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純淨的眼神中滿是殺意。
“你好像總能猜到我在想什麼,你猜猜我現在想幹什麼呢?如果猜對了,我或許能讓你走得安詳些哦。”周拾秋甜美一笑。
這種不用費腦的選擇竟讓她心情無比痛快。
一直以來她都考慮着普通人該如何解決遇上的難題,竭力不做出偏離常規的選項。
她真的努力過了,可情況似乎越來越糟。
這麼簡單的方式,她為什麼沒有更早想到呢?
既然問題不好解決,那解決造成這個問題的人不就好了嗎?
看着周拾秋眼中毫不掩飾的笑意,庾林感覺渾身戰栗,他知道周拾秋沒在開玩笑,他似乎真的招惹上一個怪物。
他不知道為什麼周拾秋的異能對他無效,但他知道周拾秋的異能可以輕松了結他的性命。
“兩百萬我可以給你,也不會向進研所舉報,還可以撤銷差評……”庾林抛出了所有籌碼,像談生意一般對周拾秋說道。
他的話卻讓周拾秋更興奮了。
周拾秋帶着一臉勝利的笑,坐到了庾林身旁,反手拍了拍庾林的臉頰,嘴上嘲諷道:“現在,好像有點晚了。”
眼前的男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并對她的異能免疫,她怎麼能放過他呢?
恐怕她轉身出門,男人便會食言,說不定她人還沒走出自由區,就被進化研究所的人包圍了。
她并不信任庾林。
然而,從庾林的眼中,她并沒有看到應有的恐懼,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訝覆蓋了一切情緒。
這讓周拾秋動作瞬間停頓,皺着眉頭思忖着自己哪裡沒有說對。
庾林就像是被什麼難以理解的現象驚得說不出話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拾秋的手。
這讓周拾秋莫名感覺一陣心慌。
為什麼有人知道自己會死卻一點都不懼怕呢?
難道還會有反轉的餘地?
她忍不住思考,目光不自覺地往四周瞥去,可房間裡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在周拾秋疑惑時,庾林緩緩開了口。
“怎麼可能……你……你不是女生?”
“哈?”
周拾秋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驚掉了下巴。
她以為庾林還有什麼能夠改變局勢的籌碼,可他隻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并且這句話多少有點侮辱人。
周拾秋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并不覺得自己的性别難以分辨,那麼隻能是庾林找茬。
越想越生氣,她伸手捏住了庾林的臉頰,眼神陰冷:“你是真的該死。”
話音剛落,被子自動爬上庾林的臉,将他的嘴封住,然後羁押着庾林從床上站了起來。
周拾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緩步走到浴室門前,未動手,房門自動開啟,燈光照亮了整個浴室。
寬闊的空間裡,一個巨大的圓形浴池嵌入靠窗的平台上,在這裡泡澡,可以通過一旁整扇落地窗俯瞰整個城市。
周拾秋随意掃了一眼,浴缸自覺開始蓄水,而被子則押着庾林走進浴室,最終走上平台,停在了浴池旁。
一把水果刀悄無聲息從房間外飄了進來,晃晃悠悠飄到了庾林眼前。
“割腕自殺,還行吧?”周拾秋開懷一笑。
眼看着水果刀一寸寸下移到手邊,而被子也很配合地挪動位置将庾林的手腕露了出來,庾林嘴裡隻能發出嗚嗚聲,眼神終于從驚訝轉為驚恐。
“這才對嘛,怎麼會有人不怕死呢?”
周拾秋看着庾林眼底的恐慌,露出滿意的笑,手指輕輕拂過庾林的臉龐,帶着一絲憐憫說道,“這張臉,就這麼死了真可惜。”
方才屋子裡太暗,周拾秋并未看清庾林的相貌,這會兒移動到燈光之下,終于看清了這張臉。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男人無論是身材還有長相,都很可口,可惜,性格實在招人讨厭。
一邊這麼想着,周拾秋的手指一邊從庾林的臉上下移到庾林的胸口,隻是輕輕推了一把,被子便帶着庾林栽進了浴池中,水花四濺。
浴池中的水還未蓄滿,庾林躺在其中尚能呼吸,可那把水果刀步步緊逼。
周拾秋正站在浴池邊上,微笑着沖他揮着手說:“再見!”
就在水果刀準備沖向庾林的瞬間,浴室門口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