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洲?呵,他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庾林譏諷。
“哎,如果你能與異性接觸,我就親自照顧你了,叫你姐夫來你肯定更不願意,你就當讓我安心,小洲平時雖然愛玩,但大事上還是拎的清。”
庾雙的強勢在這一刻變得溫暖,她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弟弟。
“随便吧。”庾林歎了口氣,回答依然冷淡。
庾雙又接着說:“對了,我再雇幾個保镖,輪流在這兒保護你。”
“有危代人在,你雇保镖幹嘛?”庾林表示不解。
庾雙說:“你打算怎麼做是你的事,反正我得找幾個保镖在你房間外守着,這事,我不說你,你也别說我,就這麼定了!我答應了爸要好好照顧你,不能再讓你出事。”
庾雙自顧自地說完這些話,轉身就想走。
聽到庾雙的話,庾林臉上閃過一絲苦澀,隻是一瞬,便迅速被他隐藏起來。
然而還是被周拾秋捕捉到了。
周拾秋覺得庾林跟家人應該有什麼矛盾,所以才不回家,一直住在酒店裡。她自覺與家人的關系很好,所以對于家庭不睦的人,難免生出一絲同情。
正在這時,手機裡又傳來庾林冷嘲熱諷的聲音:“随便,保镖總比你那傻兒子有用些,錢也不算白花。”
周拾秋瞬間收起這份同情,然後萬分後悔地将其揉碎,再扔在地上踩上幾腳。她敢肯定,庾林之所以獨自住在酒店裡,一定是全家都受不了他這煩人的性格。
不過庾雙似乎并不在意,甚至還贊同地點點頭,說:“有道理。”
說罷,庾雙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病房。
周拾秋整個人淩亂了,隻覺愈發不理解理想者了。
甩了甩頭,抛開雜亂的思緒,現在她至少知曉了庾林隐藏的秘密——與異性接觸會引發心病,而這種心病似乎會緻命。
“進化者?”
周拾秋滿腹疑問,思來想去,最終吐出這三個字。
他這種情況,怎麼聽上去與進化者的詛咒如此相近?
進化者在擁有逆天異能的同時,還被詛咒纏身。
大概這就是質量守恒定律,當你擁有什麼時,也注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進化者的詛咒多種多樣,可能是身體的缺陷,也可能是某種無法治愈的疾病,還有可能是無法驅散的厄運。
周拾秋身上也曾有與庾林情況類似的詛咒,但那詛咒傷害的不是周拾秋,而是别人。
——如果有人與她兩情相悅,那人必會死于非命。
周拾秋其實一直不知道對于異性的喜歡是一種什麼感覺,隻知道從小到大,她身邊一直不乏死亡。
比如小學時,總給她買糖吃的鄰居哥哥,在她說了“等我長大要嫁給你”後,上學途中遭遇交通事故,當場就沒了氣。
又比如初中時,往她書桌裡塞情書的學長,收到她回信的當天,家中失火,唯獨學長沒能逃出火場。
再比如高中時,在學校門口堵她的小混混,在她答應與其交往後,當晚被砍死在街頭。
後來有朋友告訴她,也許她的詛咒就是孤獨終老。
回首過往,她才發現,那些死亡大約都是因她而起。
或許她對那些人,都産生過喜歡這種令人費解的感情,雖然當時她隻是天真的覺得,正常人被喜歡都應該是高興的,應該是會選擇接受的。
一直到五年前,作為危代人的她,莫名卷入一場綁架案,第一次強烈地對某人産生了怪異的占有欲。
她很少看見那麼合她口味的人,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那時,她莫名生出一種想要将人拐回家的邪惡想法。
于是她摸着男人的臉說:“從現在起,你屬于我了。”
可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她從新聞中聽說,那場綁架案的綁匪和人質全部身死。
她想,或許那人也喜歡上她了吧,所以,那人死了。
明明她已經努力救下他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總會夢見那場大火,夢見那雙眼睛,可也是那時起,她身上的詛咒好像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她再也看不懂别人内心的想法。
有時候她甚至懷疑,自己之所以答應做鄭常新女朋友,是出于做實驗心理,想拿鄭常新試試詛咒是否當真消失。
可惜她算漏了一點,沒有詛咒後,她根本分不清喜歡與否。
周拾秋胡思亂想了許多,忍不住懷疑庾林的身份。
可她沒有在庾林身上嗅到過異能氣息,除非庾林是比她更厲害的高階進化者,否則她不可能覺察不出。
就在周拾秋疑惑于庾林身上的秘密時,手機裡又傳來了敲門聲。
周拾秋的視線重新落到手機屏幕上,隻見一男一女走進了房間。
兩人都穿着黑色的風衣,胸口印着進化研究所的标志。
男人三十多歲,大高個,有些消瘦,胡子拉碴,神情慵懶。
女人二十五歲左右,一頭乖巧的短發,稍顯幼态的長相,身材卻很高挑。
男子用一種散漫又帶着點磁性的聲音開口道:“你好,進化研究所調查專員,褚成舟,這位是進化專員,施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