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出租車司機熱情地跟她搭着話,她興緻不高,随意敷衍着。
“小姑娘去進研所拿檢測證明嗎?呵,你也想成為危代人?”
“嗯。”
“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這些新奇玩意兒,我有個朋友,老跟我炫耀他兒子在危機管理局賺了多少錢。”
“嗯,是賺得挺多。”
“哎,不是我說,賺錢的活有的是,幹嘛非要替人承擔負面情緒?我瞧他兒子最近精神狀态都有些不對勁了。所以啊,别怪叔多嘴,慎重些好。”
“是啊,不做危代人多好……”
“你要是能想通,叔現在送你回去,免費!”
“不用了。”
“哦……好。”
如果不做危代人,她是不是就不會被進研所盯上了呢?
出租車一路駛向将自由區與禁仿區分割的高牆,進化研究所就建在高牆之上。
抵達進化研究所的入口後,周拾秋帶着些許對未知的恐懼下了車。
擡頭,那是一堵高高聳立的厚牆,頂端有一棟建築物與高牆融為一體,看上去如同一座燈塔,指引着兩個城區前進的方向,那裡便是進化研究所。
從空中收回視線,周拾秋雙手攥緊成拳,下定決心一般邁步走入了電梯口。
經過了漫長的電梯攀爬時間,周拾秋終于進入了進化研究所之中。
電梯門一開,便有一個漂亮的女職員迎了上來,一股進化者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周拾秋立馬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也是進化者,或者說,是進化專員。
女人長相出衆,順直的長發,清秀的臉,微笑時眼睛會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說話的聲音也很甜,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您好,我是進化研究所檔案管理專員肖蕾,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出示您的身份卡。”肖蕾甜甜一笑,十分熱情地迎接來訪者。
周拾秋一瞬間晃了神,聽到肖蕾的話,才趕緊從衣兜裡掏出身份卡。
那其實是養父母死去女兒的身份卡,因為突然夭折還未注銷,就意外撿到了周拾秋,于是,這張身份卡便順理成章成了她的身份證明。
肖蕾微笑着接過身份卡,放到便攜識别機器裡掃描了一下,周拾秋的信息便展示在了機器的顯示屏上。
肖蕾将身份卡遞還給周拾秋後,擡手示意周拾秋跟随她進入了進研所的大廳。
“我将帶您前往檢測中心,整個檢測過程約需一小時,您不用緊張,隻是例行檢查而已。”
一路上,肖蕾帶着周拾秋穿過明亮寬敞的大廳,和一個個被透明玻璃分割開的調查專員辦公區,經樓梯前往位于三樓的檢測中心。
周拾秋甚至在某個辦公區内看到了褚成舟的身影。
當時他正悠哉地喝着咖啡,時不時還低頭看看手表。
當她經過那個辦公區時,褚成舟的視線和她撞到了一起。
從褚成舟的眼中,周拾秋看到了胸有成竹和幸災樂禍,他似乎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斷,滿心期待着周拾秋在測試下現出原形。
褚成舟甚至還嚣張地走出辦公區,擋住了周拾秋的去路,全然無視肖蕾客氣的催促,笑着對周拾秋說:“真沒想到秘書小姐敢來啊。”
周拾秋心中有火,但故作輕松地回道:“我有什麼不敢來?平時想讓進研所出份檢測證明還得自己花錢,這次褚專員要免費請我做檢測,我求之不得!”
心裡雖然知道結果會如何,但周拾秋氣勢上不想輸,于是嘴硬地說着吓唬褚成舟的話。
而她這句話也當真起了作用,原本自信滿滿的褚成舟,眼底溜出一抹疑色。周拾秋的滿不在意,讓他産生一絲動搖。
周拾秋繼續乘勝追擊,譏諷道:“褚專員平時工作時,都這麼胡亂懷疑普通市民嗎?不知這次褚專員賭上的是什麼?”
褚成舟面露難堪,轉了轉眼珠,然後故作鎮定地說:“停職與記過,呵呵,但我覺得我大概率賭對了。”
“哦?沒有證據,純靠直覺嗎?”周拾秋發出刺耳的冷笑聲。
“不全是,我一直在想,為何庾先生被襲擊的現場總會出現異能殘留,可整個案子都與進化者無關。”褚成舟摸着下巴,露出饒有興緻的笑容。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周拾秋,讓周拾秋忍不住心中好奇,問:“然後你查出什麼了?難道你想說那些異能殘留與我有關?證據呢?你别忘了,我身上并無異能殘留。”
“嗯,對,你身上确實沒有異能殘留。”褚成舟點頭直言。
對方沒有反駁,讓周拾秋愈發困惑,弄不清褚成舟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努力回想自己是否在沒有留意的地方,不小心留下了把柄。
“你找到什麼證據了?”
周拾秋說話的聲音不由得變弱了幾分,明顯的沒那麼自信了。
褚成舟一直觀察着周拾秋的微表情,直到隐約發現周拾秋露了怯,他臉上的笑容更甚,原本丢失的自信心也随之湧現。
他帶着意味深長的笑,盯着周拾秋的眼睛,低聲說道:“正是因為你身上沒有異能殘留啊!”
“啊?”
周拾秋心中一驚,既覺得不可理喻,又覺得虛張聲勢,可隐約中,卻漸漸蔓延出些許恐懼。
這或許的确是個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