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生的态度在周拾秋的意料之外,一番察言觀色,她基本可以斷定,女服務生與庾林很熟。
“哦,閑來無事,随便逛逛,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來了。”周拾秋答得模棱兩可。
女服務生一笑,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隐若現,帶着些俏皮感,“嘻嘻,來看我,還是遠哥?”
遠哥是誰?
周拾秋掩飾着心底的茫然與無措,故作淡定地問:“你遠哥也在?”
女服務生并未起疑,掩嘴輕笑,“小林哥好多年沒來,怕是忘了,遠哥從不離開這個院子,不開店時,就在廚房研究新菜品。”
皆來食的廚子?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周拾秋順水推舟道:“哦,那我進去看看你遠哥吧。”
女服務生将木闆靠在牆邊,拍了拍手,“你等等,我去告訴遠哥,他如果知道你來了,一定很開心。”說完這句話,女服務生就一蹦一跳地進了院門。
原本隻是想省事才借用庾林的身體,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周拾秋喜出望外。
在門外等了幾分鐘,女服務生從門後探出頭來,沖周拾秋招了招手,随後敞開院門,讓到一旁。
周拾秋進門時,身後立馬傳來一陣騷動,不遠處觀望中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紛紛湧到門口,女服務生與周拾秋錯身而過,順手關上院門。
門外,被拒之門外的造訪者和女服務生的交談聲傳進周拾秋耳中,有羨慕,有不解,也有抱怨……
“那人怎麼進去了?”
“不是我先來的嗎?”
“要不你也放我進去吧,再多錢我都出得起。”
“我想采訪呂先生,麻煩通融一下。”
……
不管那些人怎麼說,女服務生都不為所動,回複他們的也永遠隻有一句:“呂先生本月不見客,請回。”
她甚至沒有解釋一句,為什麼不見客的院子裡放進去了一個外人。
周拾秋跟院外的衆人一樣懵,卻又帶着點受寵若驚的欣喜,遠離院門,朝屋子方向走去。
沿着碎石小路一直往裡走,抵達屋子正門時,她一眼便看見鑲嵌在一側牆壁裡的玻璃櫥窗。
一格一格的櫥窗裡,展示着微觀造景。
周拾秋好奇地湊到近處,趴在玻璃上往裡看,隻見每一個微觀造景都是這個小院的縮影。
但每個景色又有區别,有一年四季,有歲月更疊,無一例外的是這棟房子,以及院子裡的三個小人兒,兩男一女。
雨中的庭院,女孩踩水奔跑,身後跟着兩男孩,打着雨傘,緊追不舍。
秋天的庭院,女孩在樹下蕩着秋千,兩男孩拿着掃帚清掃落葉。
積雪的庭院,女孩堆雪人,兩男孩打雪仗。
夜晚的庭院,女孩拿出燒烤架,露天燒烤,一男孩用天文望遠鏡觀測星空,一男孩坐在屋檐下作畫。
……
圍觀造景上貼着年份标簽,從L442年到L460年,整整十八個寒暑,幾乎每一年對應一處景。
每一個微觀造景都是這三人的一個故事,女孩紮着兩條麻花辮,男孩一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一人看起來斯文柔弱。
周拾秋逐一看過去,随着時間前進,裡面的小人兒逐漸長大,各自也有了屬于他們自己的興趣愛好,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之間相處的氛圍。
正看得出神,一隻手輕輕碰觸了周拾秋的肩,她吓得蹦了起來,扭頭對上一張笑臉,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若隐若現。
原來是門外那個女服務生。
周拾秋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既然已經借庾林的身份裝熟,她也不好當面詢問對方名字,做出令人起疑的舉動。
不過,這女仿生人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周拾秋完全沒有注意到,女服務生何時追上來,被吓了一跳後,隻能禮貌性微笑,指了指櫥窗,毫無營養地評價道:“做得真好……”
女服務生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帶着點緊張情緒,對周拾秋說:“小林哥,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那次你跟遠哥大吵一架後,把我和遠哥都忘了喃……”
嗯?還有這劇情?
面對女服務生突然發出的質疑,周拾秋整個人懵了。
她感覺眼前這女服務生就跟失憶了一樣,對于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沒有一點印象。
“呃……閑來無事,随便逛逛,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來了。”周拾秋小心翼翼地将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女服務生一聽,露出焦慮的表情,伸手挽住周拾秋的胳膊,将她拉回院子裡,直到遠離了正門,才開口解釋:“小林哥,你先别急,等我去探探遠哥的口風,我可不希望你們又吵起來。”
“你不是問過你遠哥了嗎?”周拾秋盯着眼前女服務生,一臉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