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品嘗完一碗面,周拾秋才滿足地提交了任務完成申請,意識瞬間轉移,原本被填滿的胃瞬間清空。
這種感覺有些微妙,意識中還留有母親做的紅燒牛肉的味道,可身體一點飽腹感都感覺不到,瞬間多了幾分意猶未盡。
令她意外的是庾林并沒有躺進被窩,她的身體還坐在電腦前,屏幕上顯示着危機管理局聊天大廳的界面,看樣子是沒事做,在聊天室裡看人閑聊。
“還說我,自己不也睡不着麼?”周拾秋低聲念叨。
奔波了一晚上,意識帶回的疲倦也傳遞給了身體,周拾秋關掉電腦,躺回床上。
腦子居然不再亂想,朦胧的意識中隻有夜風吹拂的暢快,還有久違的母親的味道,暖暖地包圍着周拾秋,讓她暫時忘卻了煩心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她又走入了那片火場,地上沒有屍體,也沒有張嬸,隻有她與庾林。
庾林坐在房間中央,四周跳躍的火苗将他渾身染紅,他沖周拾秋招了招手,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地闆,示意周拾秋到他身旁坐下。
他們就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找了個熟悉的場景叙舊。
周拾秋并沒意識到不合理,順從地走到庾林身邊坐下,陪他一起欣賞着大火瘋狂吞噬一切的景象,心中卻未感覺到害怕。
“你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庾林擡頭望着蹿上天花闆的火苗,眼中的紅光閃爍,嘴裡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猶如漫不經心的閑聊。
周拾秋環顧一圈,眼中仿佛出現了當時的畫面,燒焦的屍體、打火機、汽油桶、被綁的人質……
“你被綁架,張嬸為了救你,殺了綁匪?”周拾秋胡亂猜測着。
她知道不合理,卻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如果是救庾林,又為何要放火呢?綁匪在大火燒起來前,就已經死透,同樣被綁架的張嬸憑什麼能反殺成功呢?以庾林名義簽署的私危協議,為何她最後會出現在張嬸身體裡呢?
無數的疑問将周拾秋包圍,她疑惑地望向庾林。
庾林依舊欣賞着這場無休止的大火,對她說的話毫無反應,過了許久才轉過頭,帶着溫柔的笑,莫名其妙地問道:“你喜歡我嗎?還會救我嗎?”
這一瞬間,周拾秋有些失神,心髒好像漏跳了一拍,記憶仿佛猛然抽回五年前的那個晚上,當她第一眼看到庾林時,想要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占為己有的想法似乎死灰複燃了。
卻隻是一瞬,周拾秋陡然回過神,擡手掐住庾林的脖子,厲聲罵道:“誰喜歡你啊,你這缺德鬼,我被冤枉時你怎麼不替我說話?是你爸指使?還是為了張嬸?我真是吃飽了撐着,才會想要救你……”
她掐着庾林的脖子使勁搖晃,這一搖反倒把自己搖醒了。
天已經大亮,周拾秋猛然坐起身,茫然地撓了撓頭,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做了如此奇怪的夢。等到意識完全清醒後,周拾秋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8點43分,居然睡了這麼久。
大概是知道周拾秋前天夜裡沒怎麼睡,齊绮也沒來叫她起床,準備的早飯還放在餐桌上。周拾秋快速洗漱一番,便坐下吃早飯,一邊吃一邊盯着手機上的時間。
估摸着鄭常新應該已經上班了,她又一次撥打了這個煩人的号碼。
“嘟——嘟——”
電話響了十來秒,周拾秋整顆心懸了起來,擔心結果又和昨天一樣。
不過好在電話接通了。
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說話十分客氣:“喂,您好,鄭先生的電話落在辦公室裡了,請問找他有什麼事嗎?”
看來是鄭常新公司的同事。
周拾秋:“哦,你好,請問鄭先生還沒來上班嗎?”
女同事:“請問您是?如果是業務上的事,我可以讓其他同事跟您聯系。”
周拾秋:“啊不,隻是找鄭先生有點私事……”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身份,前女友嗎?她連說出這個身份都覺得惡心。朋友?更不可能,仇人還差不多。
女同事:“這樣啊,其實鄭先生昨天被警察帶走了,您要不試着聯系他家裡人?”
啊?被警察帶走了?
周拾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一陣錯愕,接着竟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心中暗喜:媽呀,什麼爽文劇情?報應來得這麼快的嗎?
強忍住笑,周拾秋好奇追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被警察帶走了呢?”
女同事按捺不住八卦之魂,壓低聲音回答:“聽說是勒索,對方報案了,昨天下午下班前,直接被帶走了,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拿……”
“勒索?他又勒索誰了啊?”
周拾秋驚呆了,心想自己這個被勒索的正主都沒報警,怎麼警方就先采取行動了?
女同事:“又?難道都是真的?鄭先生真勒索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