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庾林并非沖動殺人,而殺人後還故意委托她來善後?
一時間,周拾秋都分不清到底自己和庾林誰才是進化者了。
從小到大被父母和朋友教育出來的良知不停向她發出警告,周拾秋遲遲沒敢對目擊者下手,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也就是她猶豫了一會兒的功夫,周圍的人陸續發現情況不對,尖叫聲漸起,議論聲将緊張的氛圍推向了高潮。
兇手是誰?
當所有人這麼思考時,目光逐漸向周拾秋腳下的兇器彙聚。
周拾秋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她知道,考驗她良知的時刻到了。
就在周拾秋準備自首認罪時,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高聲嚷道:“怎麼回事,這船上的安保都是幹什麼吃的?”
周拾秋茫然望去,隻見庾雙正用絲巾掩着鼻,眉心微皺,帶着點恐懼盯着甲闆上的屍體。
而何文昊此刻一隻手攬着庾雙的腰,另一隻手擋在庾雙身前,防範着四周可能潛在的危險。
四周立馬有随船安保人員湧了過來,将屍體四周圍了起來,安撫着衆人情緒,并阻止大家靠近。
在一頓混亂中,庾雙擔憂的眼神看向了周拾秋,細聲說道:“吓到你了嗎?要不我們先回房?”
周拾秋猶豫良久,終是在良心的譴責下,悄聲開口:“嘞個……這人會不會是我殺的呢?”
“說什麼胡話呢!”庾雙大驚失色,高聲呵斥一聲,見旁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又趕緊壓低了音量,“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殺什麼人?”
周拾秋愁眉苦臉,攤開右手,舉到庾雙面前,說:“我手上好像留着血迹……”
那手套上沾染上的橫穿手心的濕潤痕迹,與地上的刀柄幾乎能完美匹配上,周拾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感覺塵埃落定。
結果下一秒,何文昊笑着敲了敲身後欄杆,“這不是你剛才抓欄杆沾上的水嗎?”
周拾秋瞬間懵了,擡起手掌,将手套靠近鼻尖嗅了嗅,确實沒有血腥味,脫掉手套用手指摸了摸,手指幹淨得沒有一絲血迹,那濕潤痕迹隻是欄杆上的水,而非刀柄上的血……
“哈哈哈,我還想吓唬你們一下,居然被你們看穿了,真沒意思。”周拾秋尴尬地找補道。
好的,是她多想了,那庾林叫她來幹嘛呢?
正在這時,方才尖叫的女子被人從地上扶起,有些驚魂未定地向衆人解釋:“我、我看到他自己抹了脖子……那場面……太、太吓人了……”
自己抹了脖子?自殺?
渾身的細胞都在向周拾秋發出警報,她頭皮發麻地望向屍體,調整了好幾個角度,才确認死者衣袖下藏着危機管理局手環。
因為布料的遮掩,周拾秋看不清手環的細節。
正在她慌神時,一股令她背脊發涼的異能氣息倏然出現,周拾秋瞬間警覺,循着那陣氣息望去,她看到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穿過人群往船艙内走去。
她從未見過那位老婆婆,可那股異能氣息卻讓她感覺十分熟悉。
那是百泉的異能氣息。
周拾秋迅速繞開人群,朝船艙追去,身後傳來庾雙的呼喊聲,可她無心理會,猛然跳動的心髒呼喚着她追上那個身影。
然而等她進入船艙時,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連腳步聲都沒有,而那股熟悉的異能也徹底消失了。
周拾秋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那位老婆婆的蹤迹,對于異能殘留的探知不是她的強項,她隻能放棄繼續尋找下去。
莫非是錯覺?
因為最近總想着這件事,所以當自殺再次出現時,才會神經錯亂?
周拾秋重新回到觀光甲闆上時,案發現場已經被封鎖,不讓人靠近,而船員也電話聯系了警方,航線因此發生改變,将花費6小時返航靠岸。
所有客人被要求在房間裡休息,等待警方上船調查。
暫時什麼事也做不了,周拾秋隻好跟着庾雙和何文昊一道返回海景套房。
二人的房間就在隔壁,庾雙進門前還不放心地跟周拾秋唠叨:“你好不容易同意一起出席這場遊輪晚宴,沒想到還碰上這種事……哎,希望一切盡快結束吧,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随時告訴我。”
自從上回庾雙上門興師問罪,周拾秋見到庾雙就有些發怵,急忙敷衍道:“嗯,我沒事,困了,先睡會兒,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完,周拾秋就沖二人揮手道别,縮進了庾林的房間裡。
周拾秋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給庾林打去電話,開口便說:“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