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見的是前日上遊輪參加晚宴時,被庾雙硬塞的客戶,某富商太太,人稱錢太。
因為錢先生與廣臾集團有生意往來,所以庾雙便想借着錢夫人有定制仿生人想法的機會,主動引薦了弟弟庾林做設計師。
真不愧是一家人,果然還是生意至上。
平日看庾雙一副不許任何人接近庾林的兇悍模樣,可真涉及到自身或家族利益時,不還是會讓庾林迎難而上嘛。前有白馨,後有錢太。
“你這個當弟弟的,也不怎麼值錢嘛。”周拾秋開着車,嘴裡啧啧作響。
“做好你的保镖任務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庾林輕輕搖了搖頭,表情甚是無奈,誰讓這是他自找的呢。
他早知每年的遊輪晚宴上都是各利益團體間的應酬,往年他從不參與,今年隻為了一場煙火表演,自願參加這場晚宴,既然去了,自然就得承受相應的後果。
比如這個原本落不到他頭上的定制仿生業務。
“是是是,我閉嘴。”周拾秋帶着點情緒發言。
庾林覺得她今日狀态與平時有些不同,忍不住借着調侃試探:“烏鴉小姐今天怎麼都不問遊輪自殺案的調查結果?突然變安靜了,真讓人不習慣。”
周拾秋眼底湧出點惱怒的火星子,又被她強壓了下去,強扯着嘴角,對着車内後視鏡微笑,“人總要學會成長嘛,老闆沒打算說的事,怎麼能亂打聽呢?”
“烏鴉小姐受什麼刺激了?不過一天時間,突然就懂事了?”
庾林嘴角抽動,有些摸不準周拾秋腦子裡又裝了什麼東西,隻能嘗試從她眼睛裡尋找答案,竟看出些許恐懼,還有一張臉,那張臉他見過,是常華。
周拾秋有些憋悶,心裡有話卻不好說出口,她不想告訴庾林,前天晚上常華出事了,而齊绮又一次因為她進了警局。
如果告訴庾林,他大概又要責怪她多管閑事吧?
于是,周拾秋将話咽了回去,用若無其事的口吻回怼:“什麼叫突然懂事,你别亂說,我這不想着最後幾天了,給老闆留個好印象嘛。”
“胡說八道的習慣倒是沒變……”庾林一臉無奈,稍微頓了頓,便主動說起遊輪上的案件,“那件事你不用擔心,跟連環兇案無關。”
周拾秋微微一怔,總覺得庾林說這話好像是有意安慰,仿佛看出她心中焦慮的事了一樣。
“誰、誰擔心了,我才不在乎那些煩人的案件呢……”周拾秋嘴硬道。
“哦,是我想錯了。”
庾林嘴角微微一笑,瞬間閉了嘴,扭頭看向車窗外,感歎今年這雪來得早了些。
周拾秋一下被噎住,一口氣堵在胸口,有些沒轍。她不得不承認,挑起話題卻又不說完的殺傷力,對于她那該死的好奇心,确實很強。
于是她半妥協半嘴硬地說:“看你挺想說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做個聽衆吧。”
庾林早看出周拾秋口是心非,見她嘗試找台階,便沒繼續捉弄,迎合道:“我确實想找人聊聊那晚離奇的經曆,你願意聽,那再好不過。”
事情要從昨天淩晨5點遊輪靠岸說起。
靠岸後,船上的乘客并沒有第一時間下船,而是被留在房間裡等待警方調查。
到現場的除了警方,還有進研所的調查專員,不過據庾林回憶,當時到場的專員并不是褚成舟和施煦,似乎是受周拾秋的檢測結果影響,褚成舟被停職,連環兇案的調查便交由其他專員負責了。
聽到此處,周拾秋忍不住質疑:“那為何上次去西區警局,他跟施煦會出現?”
庾林笑道:“要麼賭了個信息差,要麼找關系,反正都肯定是私自行動。”
周拾秋實在佩服,不過無關緊要,便匆匆略過了這個問題,讓庾林繼續講下去。
進研所專員帶着儀器上了船,對遊輪各處進行了掃描,确實發現了異能殘留。
一部分異能反應強烈,正是出自死者屍體;一部分異能反應微弱,則是遍布船艙和觀光甲闆各處。
令人奇怪的是死者屍體上留下的異能值,并不在進研所的記錄範圍内,也就意味着,對死者動手的進化者并未在此前的案件中現身,至于是不是同夥,還得詳細調查後才知。
而那微弱的異能值反倒在記錄之列,曾多次出現在自殺案現場,卻與死者并無交集。
後來警方帶着進研所專員依次走訪了每個房間的乘客。一為問詢證言,了解當晚究竟發生了何事;二為調查每一位乘客,确定身份是否存疑。
這一查,有人竟然沉不住氣,試圖偷溜下船,被一個警員抓了個正着。
那時天将亮未亮,留在房間裡的乘客都焦慮地等待調查結束,忽然港口上爆發出不同尋常的動靜,警方與進化者似乎打起來了。
進化者想突圍,卻難以招架數十人的圍堵,不得已動用了異能。
“知道那人的異能是什麼嗎?”
周拾秋聽得津津有味,一聊到進化者的異能,她恨不得把車停到路邊,等聽夠了再走。
庾林說:“當時我的房間隻能看海,看不到岸邊打鬥的場面,不過聽其他乘客八卦,有人看到港口上的警車橫沖直撞,而車上似乎沒人。”
“控制系啊!”周拾秋不禁感歎。
“什麼系也最終難敵調查專員手裡的特制武器,最後還是被制服帶走了。”庾林低聲道,帶着些許警告的味道。
周拾秋自然知道庾林在提醒她别被進研所盯上,可見他一副瞧不起進化者的模樣,心中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