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等着那兩小喽啰叫人過來,最好能把他們老大柴星曜叫過來,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在這兒等着,似乎比自己去溫泉山莊尋人更簡單。
打算是這麼個打算,然而何洲知曉她惹了麻煩後,死活要帶她和清悅離開,立馬答應了同學聚會的邀請。
因此,容不得周拾秋反對,三人便在庾林同學的帶領下,轉場到了山間别墅。
滑雪場就在山下,他們坐纜車上了山,山腰上修建着别墅群,專門出租給來此度假的遊客。
庾林的這群大學同學将一年一度的同學會安排在這裡,租了其中一間别墅作為聚會地點。
誰都沒有庾林的聯系方式,今年卻意外撞見,所有人都又驚又喜,邀請三人在别墅住下。周拾秋本想拒絕,何洲和清悅倒樂于人多熱鬧,一時盛情難卻。
“你是不是忘了,你小舅舅有病!”周拾秋抓住何洲竊竊私語。
“小舅舅有,但你沒有啊。”何洲一臉惬意地拍了拍周拾秋的肩,“你之前不是還問我桑同學跟小舅舅什麼關系嗎?現在不正好可以打聽嗎?”
何洲露出一臉八卦的神情,一句話成功動搖了周拾秋的想法。
周拾秋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向了人群中最耀眼的那個存在。
此刻的桑雲海與早上在滑雪場見到時,似乎有些許不同。頭發用一根發簪盤在腦後,額前兩縷碎發彎曲在臉旁,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溫婉可人。
她臉上洋溢着優雅的笑,眼神柔和中又帶着幾分堅毅,與人說話不再是早上嬌滴滴的模樣,爽朗、大氣,一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展露無疑。
似乎她天生就是成功者,擁有外表掩飾不住的驕傲,不管出現在哪裡,都能第一時間成為焦點。
這樣的人讓周拾秋沒由來地嫉妒。
“果然是危代人啊……”周拾秋聲音微弱地嘟囔着。
“怎麼了?什麼危代人?”
身旁的何洲聞言,詫異地問了一句,追随她的視線望向了桑雲海。
周拾秋急忙搖頭:“沒事!你不是想打聽八卦嗎?現在機會來了,跟我去找她聊聊呗。”
何洲看了一眼正在和庾林某位同學相談甚歡的清悅,“兄弟,城門失火,我現在是打聽八卦的時候嗎?聽說那人是某知名餐廳的投資人,完全吸引了學姐注意,我不盯着點可不行。”
“啧,我萬一暴露了怎麼辦?”周拾秋拽住何洲的帽子,避免他撇下她一人。
何洲的心思根本不在周拾秋身上,若是換成庾林,他還願意充當守衛,自從知道啟動裡人格後的庾林不存在心病後,他就完全放飛自我了。
“大哥,你放心,就小舅舅現在的狀态,什麼都避而不談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誰都知道他五年前出事銷聲匿迹,與所有人斷了聯系,三年前回到淩滬後,也是閉門不見客。”
何洲毫不留情地跟周拾秋吐槽着庾林的古怪性格。
說完,何洲強行從周拾秋手上溜走,十分自然地加入了清悅與别人的聊天中。
對于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周拾秋一臉無奈,有些拘謹地靠近了桑雲海所在的圈子。
桑雲海一眼便看見了周拾秋,臉上帶着驚喜,朝周拾秋揮了揮手。
“老同學,我還以為你徹底把我們都忘了呢,好久不見,過來坐。”
毫不生分的招呼,從桑雲海口中自然說出,她擡手示意周拾秋到身旁空位坐下。
似乎多年未見,并沒有沖淡兩人之間的感情,這種流于自然的相處,讓緊張的周拾秋都有了些許放松。
周拾秋在衆人或意味深長,或友好歡迎的目光注視下,順從地走到了桑雲海身邊坐下。
“也就雲海請得動你這尊大佛。”黎浩哲嘴上調侃。
其他同學也跟着起哄,說起了庾林與桑雲海的過去。
兩人大學時常結伴而行的身影,在學校裡被公認為情侶的傳言,彼此友好鼓勵的同時在專業領域互相競争的奇妙關系,甚至還有直到畢業也沒有滿足衆人願望明确關系的唏噓結局……
在這裡,周拾秋隻是一位聽衆,聽着所有關于庾林與别人的故事。
周拾秋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或許就像撿到了一隻性格冷傲孤僻的小貓,很長一段時間,這貓總對她炸毛龇牙,冷不防還會給她一爪子。
她以為他天性如此,無意中卻發現他對原來的主人并非如此,他也會蹭着主人的手,允許主人摸他的腦袋。
可惡的小貓……
她想起庾林曾回應過家裡想要撮合他與桑雲海的事,他說是六年前兩家想要聯姻,但提出後就被二人否決了。
當時周拾秋覺得應該沒人受得了庾林陰暗孤僻的性子,所以桑雲海拒絕也很正常。如今再聽兩人的過往,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庾林,原來他曾擁有滿是陽光的生活。
而他與桑雲海的關系,是真的很好,也難怪會讓何洲和他的同學,全都對這段感情念念不忘。
聽着四周的說笑聲,周拾秋下意識地問桑雲海:“六年前你為什麼拒絕嫁給我呢?”
此話一出,熱鬧的場面立即冷卻,所有視線向兩人彙聚,帶着好奇、驚訝,甚至是興奮。
旁人隻是抱着吃瓜的心态,隻有周拾秋是真的很想弄清這個問題。
周拾秋左等右等,等到的卻是桑雲海臉上帶着玩味的笑,輕輕撫上她的額頭,問:“那你現在還想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