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庾林沒有讓周拾秋立即下班,而是留她在家裡吃飯。周拾秋想起,庾林說過今日忙完工作,會談心病之事,便心安理得地留了下來。
一進屋子,康管家就忙碌起來,被庾林安排着晚餐的準備事宜。
周拾秋閑着無事,便在房子裡轉悠。
天花闆和牆上那些礙事的電線已經被清理幹淨,就是裝飾用的鮮花讓周拾秋覺得有些可惜,還沒好好看上一眼,就被全部清理掉。
轉着轉着,就看到了客廳角落裡擺放的一大捧花束。
紫羅蘭與白玫瑰的搭配,白色與紫色的碰撞,低調内斂,溫柔至極。
周拾秋翻看着花葉,基本可以判斷這束花不是今日剛剛送來的,怎麼着也擺了有一天的樣子。
“昨天送來的生日禮物嗎?”周拾秋嘴裡小聲嘀咕着。
花束的花語是聖潔的愛,能送這樣花束給庾林,真的隻是單純的生日祝福嗎?周拾秋表示質疑。
偷偷瞥了一眼還在跟康管家商議菜品的庾林,周拾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難怪賴上她,要她解決心病和異能的問題,難怪這麼想回歸正常生活,又是自律健身,又是裝飾房間,甚至還不停接項目賺錢。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某人。
這人會是誰?
她見過嗎?
什麼時候認識的?
知道庾林的心病嗎?
就算知道也不放棄嗎?
難道兩人已經約定好,努力擺脫限制,擁抱彼此?
所以桑雲海隻是個煙霧彈,正主另有其人?
……
無數的疑問如驟雨般降臨,嘈雜地在腦海中響個不停。
心中莫名燃起一簇怒火,連周拾秋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不喜歡被人當工具,又或者覺得庾林不夠坦誠。
她如此自我解釋,卻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立場生氣,一時有些茫然……
“這花……不太新鮮了,正準備讓康管家扔了。”
庾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抱起花束就往門外走,表情有一絲慌亂。
“這麼快就扔了?太浪費了吧!送花的人要知道了,不得多想?”周拾秋試探道。
庾林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我自己買的……”
哦,原來不是别人送的,是買來送人的。
“就這麼扔了,不送了?”周拾秋又問。
“不新鮮了,就這麼送人,不好。”庾林看着懷中花束有些遲疑。
周拾秋眼珠一轉,笑着迎上前,厚着臉皮說:“既然你要扔了,那不如送給我吧!就這麼扔了,怪可惜的,我拿回去插花瓶裡養兩周,多餘的做成幹花也不錯。”
“……”
庾林看着周拾秋攤開手索要花束,一時有些發懵。
周拾秋見狀,猛地拍了拍庾林肩膀,嘴裡唠叨:“别這麼小氣嘛,以後你要送花直接找我,我還能算你友情價,肯定比其他店劃算,而且,我們還提供免費送貨上門呢!”
如果讓庾林到她家花店訂花,說不定就能知道對方是誰了。
“哦……”
庾林還沒回過神,花束已經莫名其妙到了周拾秋懷裡,一大捧花,差點連她的臉都擋住了。
一張笑臉半掩在花叢後,就像白撿了什麼寶貝似的,傻樂。
看得庾林一時晃了神,等他回過神時,周拾秋已經小心翼翼将花束擱在玄關處,方便離開時帶走。
庾林哭笑不得,也不知這算不算送出手了。
傍晚時分,晚餐準備完畢,周拾秋和庾林坐在餐桌上,除了滿桌的美味,還有幾根蠟燭被擺在精美的燭台上,搖曳的火焰讓氣氛變得微妙。
庾林靜靜看着周拾秋,手輕輕搖晃着酒杯,詢問着菜是否合胃口。
周拾秋隻覺後背涼風陣陣,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斷道:“菜不錯,就是太暗了,跟演鬼片一樣……也不用這麼節約用電吧?感覺吃什麼都看不清,要不開個燈?”
手裡的酒杯差點被庾林甩飛出去。
庾林不語,無奈地讓康管家開燈,又氣惱地吹熄了所有蠟燭。
這頓飯總算變得正常,周拾秋大快朵頤,隻是庾林似乎有些挫敗沮喪,垂眼看着一桌美食,全程沒動幾筷子。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周拾秋才拍着肚皮問道:“你心病的事,打算什麼時候聊聊?”
庾林讓康管家将餐桌收拾幹淨,僅留下那瓶紅酒和酒杯。他猛灌了一杯酒,才終于下定決心,一臉嚴肅地開了口。
“你應該知道,這心病始于五年前,各種心理治療手段都試過,并無改善。”
“嗯嗯。”周拾秋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所以,是詛咒,還是心理障礙,你有頭緒了?”
庾林:“也許都不是。”
這句話讓周拾秋糊塗了,困惑地看着庾林,等待他作出解釋。
心病一事,不管是周拾秋,還是庾林的親人,他們知道的都隻有庾林不能與異性接觸,任何肌膚接觸都會引發心髒超負荷。
可有一個秘密,一直藏在庾林心底,從未告訴過其他人。
每當與異性接觸時,他腦海中總會出現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