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設施陳舊的電影院,名字叫做“未來電影城”,破破爛爛的模樣,實在有點名不副實。
縱然環境毫無賣點,可裡面依舊聚集了不少觀影者,并且不知怎的,觀影者中情侶的成分似乎高了些。
庾林不知道何時訂好了電影票,獨自取了票,又擠進人堆購買爆米花和汽水,全程看得周拾秋賊緊張。
見庾林安然無恙回到面前,周拾秋忍不住唠叨:“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病?”
“你不提醒的話,我還真覺得自己挺好。”庾林說着将一桶爆米花塞進周拾秋懷裡,自己則拿着一杯汽水。
周拾秋一時不知說他什麼好,轉而看向庾林另一隻手裡的電影票,警惕地問:“不會又是恐怖片吧?”
“很遺憾,不是。”庾林舉起電影票在周拾秋眼前晃了晃,“但如果你想看恐怖片的話,我也可以現在去換掉。”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怎麼會?”
庾林露出燦爛的笑容,周拾秋卻隻想在上面印上兩個掌印。
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好在電影确實不是恐怖片,而是喜劇片。就是滿座的影廳讓周拾秋有些焦慮,每次一有人靠近二人附近,她就下意識坐直身子,伸直手臂,抓住庾林另一邊的扶手,将庾林護在身後。
反複幾次,庾林見狀笑了,将那杯汽水塞到周拾秋的手裡,又揮了揮戴着手套的手,低聲說:“别緊張,保護措施已有。”
周拾秋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她看着庾林的臉,皺了皺眉,最終放下汽水,取下庾林脖子上的圍巾,像裹木乃伊一樣,裹住了庾林的腦袋,隻給他的眼睛和鼻子留下一個缺口,方便他呼吸和看電影。
“保镖小姐真貼心……”庾林陰陽怪氣地感歎。
周拾秋強忍着偷笑的沖動,拍着庾林的肩,一本正經地說道:“誰讓你選了這麼多人的場次呢?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委托人的安危最重要,你就忍忍吧。”
“不是我選的場次太擠,是這間影廳場場滿員。”庾林說。
“啊?放什麼電影這麼火爆啊?”周拾秋愕然,拿起票根看了又看,上面喜劇片的名字平平無奇,她根本沒聽說最近這部電影很出圈。
庾林笑而不語,周拾秋則開啟了“評論家”模式,打算看看這部電影有什麼吸引人之處。
可惜,這部喜劇電影平平無奇,開始周拾秋還跟着笑兩聲,後來一桶爆米花吃完,周拾秋終于被飽困打敗,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耳朵裡隐隐約約還響着歡樂的音樂和逗趣的台詞,偶爾穿插觀衆的笑聲,周拾秋的意識卻早就不知道飄到那裡去了。
她仿佛躺回柔軟的床上,抱着散發出陽光味道的枕頭,悠哉地睡了一覺。
一切煩惱似乎終于離她遠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香,夢見齊绮買了塊蛋糕,笑盈盈地走進房間,将蛋糕擺到床邊。香甜的氣息在房間裡彌漫開來,齊绮搖着她的身子,喚她起來吃蛋糕。
她困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對齊绮說:“不急,等我睡醒了再吃。”
可齊绮并沒依言停止搖晃,這一晃,就把周拾秋給晃醒了。
睜開眼,哪裡還有蛋糕,影廳裡的照明燈已經大亮,觀衆陸續離場,隻有周拾秋還坐在座位上,腦袋靠着庾林的肩膀,雙手抱着庾林的胳膊,口水差點滴到庾林袖子上。
周拾秋趕緊擦擦嘴,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轉身便對上圍巾包裹下的笑眼。
“夢到啥好吃的了?怎麼叫都不醒。”庾林帶着玩味的笑意問道。
周拾秋臉頰微微發燙,順勢給了庾林小腿一腳,嘴硬道:“你選的什麼破電影,害我都睡着了!”
庾林捂着小腿低哼一聲,并未跟周拾秋計較。
等兩人走出影廳,檢票口已經排起了長隊,看樣子在準備看下一場。
周拾秋這才注意到,排隊的觀衆基本全是情侶,目标也都是她剛才看電影的那間影廳。
她回頭瞥了一眼影廳名字——風雨廳,奇怪的名字,但沒什麼特别之處。
回想着剛看的影片故事,她忍不住嘀咕起來:“也沒多好看啊……什麼營銷這麼誇張?”
并沒有給她太多時間思考,庾林回頭催促:“導遊小姐,該去下一站了。”
“下一站?”
周拾秋納悶,作為導遊的她沒有任何頭緒,而遊客庾林似乎已經有了新的安排,她隻能問,“去哪兒?”
“吃飯。”
問了也白問,庾林的回答像是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又或者說答非所問,一時問不出所以然,周拾秋幹脆閉嘴跟随。
繞了大半個濱山區,庾林的車停在了一棟白色大樓前,外表四四方方,平平無奇,樓頂挂着一塊霓虹燈招牌,上面寫着“食緣飯店”。
周拾秋都沒聽說過的地方,真虧庾林能找過來。
庾林帶着周拾秋走進大門,迎面而來的是其他客人異樣的眼神。
雖說電影院也有不少白眼,可最後熄燈後,有兩個多小時都在黑暗中,也就沒人再關心有個理想者與他們同場了。
可到了吃飯的地兒,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明亮的環境下,注定這種異樣的目光會伴随他們從開始到結束。周拾秋甚至懷疑庾林能不能忍受到晚餐結束。
其實周拾秋覺得挺奇怪,一向喜歡包場的庾林,今天卻沒使用鈔能力。
理想者的錢到了禁仿區也不好使了?
愛财的周拾秋肯定了一點:絕對好使,到哪兒都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