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
針對回收救世主的行動會議散會後,齊格在EVER集團總部的一處走廊抽煙。
他靠着牆壁,一手插兜,一手夾煙,虛着眼睛,透過煙霧看着走廊的“禁止吸煙”标語。
方教授帶着電腦從走廊那頭過來,就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手一伸,攔住了方懷璋。
方懷璋不解地看向這位行動一組的組長,禮貌詢問:“你還有什麼疑問嗎?以及,這裡禁止吸煙。”
齊格:“哦,抱歉。”
嘴上這麼說着,手上卻絲毫沒有熄滅煙頭的打算,甚至又猛吸了一口,故意将二手煙噴向方教授的臉,“但我想,我有權在接下這個送死的任務後稍微放縱一下?”
方教授微微地笑了起來,他那蒼老的臉像一張發皺的紙,臉上的皺紋堆疊出一個極為蒼白的表情,刻闆地就像用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畫上去的一樣。
很标準的反應,和那姓盧的老登手底下的崽子們一模一樣。
聽說方懷瑾以前和那老登在一個組,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這些研究員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難保他不會因為“想要排除一切感情因素更好地投入研究”之類的原因也給自己植入個芯片。
方懷璋:“如果你的放縱僅限于此,那麼我會感到失望,無比失望。”
但是,他眼睛裡的神采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明亮,睿智。
齊格看着方懷璋的眼睛,不斷地将他和之前打過交道的遠空艦隊的那些艦人進行比對,煙蒂在他焦黃色的指腹間無意識地撚了又撚。
這老頭有點意思。
他把煙頭掐滅,站直了身體,“教授是爽快人,是我失禮了。關于任務,我的确還有一些小小的疑問,希望教授可以替我解惑。”
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方教授看到他眼底的決意,意識到如果他不去,齊格今天估計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且,他要問的恐怕不會太簡單。
方懷璋思考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于是兩人又移步至方懷璋的工作室,開始他們兩個單獨的會議。
齊格開門見山:“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一些扯虎皮拉大旗的屁話到底為此,在外人面前演演得了,哥們可别把自己給騙了。”
方懷璋:“看來你對這次的任務有一些不同的想法。”
齊格:“EVER手裡到底有多少爛事沒人比我更清楚,你們拯救世界?哈!你們那套話術留着騙傻子和怪物吧。”
方懷璋:“想要得到一個正義的結果,并非一定要有一個正義的過程。我始終堅信我們的研究可以将帶領人類跨越上新的紀元,整個人類史将會為我們劃分出一道清晰筆直的界限。而這無可撼動的成果,無需你的認可。”
齊格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氣音,對面一句話的功夫,他狂翻了四個白眼。
如果他的怨氣能具象化,十個伽椰子綁在一起都比不過他。
畢竟他是謀劃着跑路謀劃了一半被上級發現,為了保命才不得不接下這任務的。
對于他來說,得罪人已經是他要考慮的事裡最最末級的,他優先考慮的是怎麼才能讓自己在任務裡活下來。
齊格:“行了,我不關心你們這些瘋狂科學家到底什麼想法,我比較關心和我任務有關的。比如‘意志回聲’到底是什麼,它和人的意志到底有什麼關系?”
方懷璋挑了下眉,點頭道:“這是個好問題。”
齊格:“七天後就是你們所謂的第二天災,這些資料遲早會被EVER公布出來,既然不是什麼秘密,那早一點告訴我也沒什麼吧。”
方懷璋:“的确沒什麼問題,但我需要思考怎麼用便于理解的方式和你解釋。”
他的手指敲擊了兩下光滑的桌面,随即轉身打開工作室電腦,在電腦上操作了幾番,工作室角落實驗艙的玻璃艙門開啟,他從實驗艙裡取出一個接了起碼十幾根線路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