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在雷達上完全無法探測,已經完全實現了電子隐蔽。如果不是偵查員憑借肉眼發現了這艘船,他們可能就成功逃脫了。
然後……
傅秋語原本還算穩定的情緒急速變化,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拳頭捏緊,額角的青筋猙獰地暴起、鼓動。
——全員誅殺。
傅秋語:…………………………
傅秋語:“……哈!!”
為了毀屍滅迹,那些船員的屍體被裝在木桶裡,扔進了V.E之海中。
傅秋語的胸膛急速起伏,痛苦從大腦蔓延到了心髒,五張飛速旋轉的畫紙從她手中飛向弗裡克,原本柔軟的畫紙瞬間變成一台切割機。
弗裡德崩潰地向後爬,雙腿在地上亂蹬,那個平日裡威嚴無比的長官,在臨死時也和普通人沒區别。
他崩潰道:“你說好會放過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我會當你的狗,我還有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不,你沒有,你不配。”她猙獰地微笑。
表面的平靜被狠狠撕下,露出了底下蝕骨的暴戾,明明身披仿若雲霞霓裳般的羽衣,像個從天上飄下來的仙女,她的眼瞳卻那麼深那麼黑,像是從最幽深的地獄裡爬上來索命的惡鬼。
“一個人最可笑的,就是在幹了那麼多髒事、滿手鮮血之後,還覺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畫紙順着他的小腿往上切割,十秒之内在他身上開了上百道深可見骨的傷後,最後,在他的咽喉上狠狠割了一刀。
弗裡克捂着脖子倒下了,在血泊中掙紮着死去。他比救援隊所有人都死得更慘,更痛。
但是她心底的憎恨一點都沒有減少。
好痛苦……好痛苦!到底怎麼才能不這麼痛苦?
明明她的願望一直很簡單,她隻是想平靜地活着,作為一個普通人好好享受自己的生命……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有人不放過她?為什麼總是有人在她眼前死去!!
為什麼她已經成為了世界的主宰,卻還是留不住那些不該死去的人?!
——陪葬吧。
如果無法挽留不該死去的,那就把那些應該去死的所有人,帶進地獄……!
傅秋語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從頭到尾不吭一聲,把自己的存在無限縮小的齊格。
齊格立刻感覺到排山倒海來的壓力,即使這具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正常的生理特征,卻還是會在這股壓力之下顫抖。
傅秋語:“擡頭。”
于是,和IMMORTAL腦控他時一樣,他的頭以一個人類會當場扭斷脊椎的姿勢擡了起來。
傅秋語:“你們是EVER吧。”
這是一個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齊格:“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多問這一句。要殺就殺!”
傅秋語:“才幾分鐘不見,怎麼變得這麼硬氣啊?你不是很想回去見你的情人嗎?怎麼不求求我?”
齊格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呵……别告訴我,你是想讓我當你的狗,反制EVER。”
傅秋語黑沉的雙眸俯視他,沒有說話。
齊格:“……我承認你很強,但你做不到。弗裡德是個傻叉!以為任務失敗,那麼多人都死了,自己隻身回去EVER不會滅他的口。還什麼反制,他的腳還沒踏上陸地,就有一堆亡命之徒為了争他的懸賞打了好幾架了!”
傅秋語似笑非笑:“你居然下意識跳過我物理攻破EVER總部這一選項。人類之所以大多數時候都選擇用智慧攻破強敵,那隻是因為自身力量薄弱,而我,已經沒有了這個顧慮。”
齊格:……
齊格呆住了。
EVER不可戰勝,EVER的權勢不可撼動,這已經成為了一個思想鋼印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即使見識救世主本人強悍的實力,他也下意識地覺得她無法與EVER抗衡。
但……就連EVER都沒有辦法徹底戰勝V.E……
他真是腦子進水了!唯一可以給他自由,與EVER抗衡的,隻有她啊!!
但是僅僅端掉總部,還遠遠不能夠摧毀EVER。最多是一棵大樹被鋸掉了最粗壯的枝杈,還遠遠達不到緻命的地步。
他給EVER幹了十幾年的爛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勢力!她需要他!
齊格眼前一亮,“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為你做到任何事!我和弗裡克那種裝腔作勢的人不一樣,我就是爛人,我可以做任何肮髒下賤的爛事,隻要你吩咐!”
傅秋語依然是似笑非笑,她輕飄飄地說:“好啊,那你就——證明自己的實力。”
她的身形在他的視網膜中扭曲成一道流光豔彩,然後消失無蹤,黑暗的指揮中心在高溫中融化了,它變成了一座流淌着滾燙的金屬液體的熔爐。
傅秋語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十分鐘之内,逃到甲闆上。如果你做得到,我不但會放了你,還會讓你的身體恢複至常人的模樣。”
“那就——開始吧。”
流淌着鐵水的地闆上,一個巨大的泡泡突然翻滾而起。當泡泡膨脹至半人高時,它驟然破裂,鐵水四濺,直接穿透了齊格身上幾塊薄片。與此同時,天花闆上也滴落下了熾熱的鐵水。
他咬緊了牙,奪命奔逃。
此刻的他還沒有發現,兩枚蝴蝶簪子已經紮入了他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