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銅鏡裡映照出一張風姿綽約的昳麗臉龐來。
元祈張大了嘴,差點沒叫出聲來。
他…他穿的這個炮灰,竟然長得這麼漂亮!
元祈孤芳自賞的摸着自己的臉。
細看,其實這炮灰的五官隐隐約約與他有幾分相似。
隻是他原本的長相,是更加偏英氣型。
可這炮灰的長相,卻更加偏嬌豔一點…
比如眼眸,是微微上翹的狐狸眼,白皙的鼻尖小巧精緻,嘴唇飽滿紅潤。
組合在一起,美的竟有些雌雄莫辨。
元祈更喜歡英氣的長相,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簡直完美,根本不比謝逢川遜色多少。
…
一切準備就緒,元祈深深吸了口氣。
他咳嗽一聲,狐狸眸裡突然盛了一汪晶瑩剔透的淚水,随後眼含熱淚的朝着謝逢川的方位奔了過去。
“司命大人!!是弟子救駕來遲了!!”
這台詞怎麼有些怪怪的…
不過不管了,先把感情烘托到位才是最重要的。
元祈半跪在謝逢川身前,那雙狐狸眼滿是擔憂的看着端坐在青石上,一派清風霁月、天人之姿的謝逢川。
謝逢川手中的白菩提似有些拿不穩,眉眼微微抽搐,有些不滿的輕垂着眸子。
元祈還沉浸在給自己設定的角色中。
“司命大人,您不認識弟子情有可原,弟子乃是天阙宗的外門弟子,但其實弟子…傾慕司命大人多年,一直想入内門追随司命大人。”
“今日見司命大人遇難,弟子情急之下也跟着一起入了秘境,隻是弟子天資平平,還望不要給司命大人添麻煩才是。”
元祈輕顫着羽睫,語氣裡的愧疚與傾慕都恰到好處。
可謝逢川依舊輕垂着眉眼,眉頭越蹙越深。
“弟子心中一直有個心願,不知司命大人能否成全…”元祈小心翼翼的擡眼,把一個卑微的傾慕者形象表演的淋漓盡緻。
“弟子不敢奢求司命大人垂青,隻求司命大人能把弟子留在身邊,做一個普通的雜役弟子常年陪伴左右…”
這可不是元祈上趕着想當謝逢川的男仆。
而是原著裡,突然跑出來對謝逢川表真心,不是要當侍女就是要當男仆的炮灰比比皆是。
可謝逢川清規戒律,生活節儉,不喜鋪張,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他。
可若直接拒絕,善良的謝逢川又總會于心不忍,于是每次拒絕後,都會給這些炮灰們一件法寶作為補償。
而在這秘境裡,情況就更不一般了。
謝逢川肯定先拒絕他,然後再用法寶安慰他受傷的心靈,若之後元祈有危險,謝逢川必然過意不去,肯定會拼死救他。
元祈沉浸在抱上男主大腿的美夢裡。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清冷磁性的男聲——“松開。”
元祈愣了愣,剛要把在肚子裡轱辘了一圈的客套話說出來,卻發現了不對勁,“松…松開?”
這時候不是應該給法寶嗎?
謝逢川眉眼間染上不虞,單薄的眼皮輕輕垂下。
元祈順着視線一望,隻見自己剛剛撲的太激動,一下子趴到了謝逢川垂落在地的白袍上,兩隻手還緊緊攥着謝逢川的袍角。
謝逢川的白袍跟他本人一樣,都是一絲不苟的。
可被元祈的手這麼一抓,皺巴巴的像梅幹菜。
元祈連忙松手,那幹淨的白袍上還無端多了兩個黑手印。
元祈手忙腳亂的去擦,本來小小的一個污點,被他那髒手被擦越大。
謝逢川緩緩撥動手中的白菩提,嘴裡似乎念了一道清心訣,随後開口道:“别擦了。”
謝逢川的聲音是很好聽的,如汩汩的山泉流動。
就是這三個字卻好像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有種隐忍已久的意味。
元祈乖乖蹲好,認錯的樣子很誠懇,“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謝逢川閉上了眼,似乎不想再跟元祈有過多的交集。
元祈捏着袖角,“那個,司命大人,我剛剛說的那些話?”
謝逢川擡起眸,從上到下打量了元祈一眼。
不知為何,這打量讓元祈有些輕微的不适。
可很快他就搖搖頭,謝逢川可是原著裡的善良男主,一定沒什麼惡意的!
“你不是人。”謝逢川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語氣沒什麼感情。
元祈的臉瞬間漲紅,結巴了半響,“你…你不答應我就算了!你罵我做什麼?”
謝逢川眉頭緊皺,冷聲道:“你身上有魔人的氣息。”
…
元祈的嘴唇微微張開,濕潤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腦後的歪辮子也跟着晃了晃。
他穿的這個炮灰确實是魔人。
可魔尊已經壓制了他體内的魔修血脈,就連當今天阙宗宗主都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
謝逢川究竟是怎麼一眼看穿的?
元祈委屈的指責道:“難道我想當魔人嗎?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種族歧視?”
這句話自然沒得到謝逢川的理會。
因為在原著裡,謝逢川雖然是個聖母,卻非常嫉惡如仇,對魔人深惡痛絕。
元祈瞬間像被潑了冷水的小白花,找了個舒适的角落縮成一團,傷心的睡了過去。
…
元祈是被渴醒的,嗓子處像着了火一樣,身體更是熱的不行,有一股無名火從深處蔓延了上來。
他捂住小腹,被熱汗浸濕的臉在黑暗中紅彤彤的,那雙狐狸眼裡染上绯紅,看着怪可憐的。
他有預感這是什麼情況。
原著裡有提過,謝逢川入的這個秘境裡,有一種名為合歡的情.毒,需與人雙修才能解。
否則隻能任毒深入骨髓,爆體身亡。
可這秘境裡鳥不拉屎,他去哪裡找個大活人幫他解毒。
洞口的風卷着枯葉吹過。
元祈偷偷擡眸,看了眼遠處閉眼打坐的謝逢川,無意識的舔了舔唇,身體難耐的在幹草上蹭了兩下。
但很快,元祈使勁搖了搖頭。
他怎麼會妄想謝逢川配合他解毒?
這不比讓公雞下蛋還要離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