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也不知為何,最近幽冥靈燈越來越頻繁的躁動,最初他用禁制封印,幽冥靈燈也安分了幾日,可沒過多久就又突破了禁制。
這畢竟是上古邪神留下的法寶,他這樣的元嬰修者自然不能完全壓制,更何況他為了不讓謝逢川和錦毛鼠發覺,每次都是偷偷隔着芥子袋封印的。
翌日早上,本又是和錦毛鼠出去覓食的日子。
錦毛鼠困倦的伸了個懶腰,無精打采的從石頭窩裡爬起來,生無可戀的看着他的主人。
元祁有意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封印幽冥靈燈,加上他根本就不信任錦毛鼠,就讓錦毛鼠今日留在山洞裡好好休息。
放在平日裡,元祁都是能怎麼剝削就怎麼剝削錦毛鼠,可謂是将無良和厚臉皮發揮到了極緻。
而因為兩人結了靈契的緣故,錦毛鼠就算再不願,可也知道和元祁呆在一起顯然是對他有利的,畢竟能吸收到不少靈氣。
可今日,錦毛鼠應了幾句就恹恹的扭過腦袋,繼續趴在石頭窩裡打磕睡。
元祁則呼出一大口氣。
錦毛鼠作為一個剛開化沒多久的靈寵,顯然智商不夠用,也沒懷疑他獨自出門的用意。
告别了謝逢川,元祁就來到他踩點多次另一處山洞。
他把幽冥靈燈從芥子袋裡取出來,擡手捏訣,洶湧的靈力湧入了靈燈中。
……
而另一邊裝飾着花花草草的山洞裡,元祁剛一走,剛剛還要死不活的錦毛鼠就死而複生的從石頭窩裡蹦了出來。
它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機靈的豎起,身後的小尾巴興奮的轉圈,四條小短腿奮力朝謝逢川的方向奔跑。
它早就想找機會和司命大人單獨相處了,真是天随鼠願。
謝逢川靜靜端坐在青石上打坐,身上的白袍一絲不苟,高高束起的墨發依然端莊而又嚴謹。
清冷的五官如出水芙蓉,精緻而又立體。
錦毛鼠眼裡滿是傾慕之情,興奮的原地轉圈,小尾巴搖個不停,簡直比那小狗還要興奮。
“司命大人!司命大人!”
謝逢川眉頭微皺,緩緩睜開了雙眼。
冰雪可愛的錦毛鼠還沒他膝蓋高,但兩隻小爪子卻極力的往上擡,似乎想夠到他似的。
跟他主人一樣聒噪。
“什麼事?”謝逢川淡淡道。
錦毛鼠的耳朵柔軟的貼在額上,顯得乖巧可愛,“司命大人,我是一隻傾慕您已久的錦毛鼠,還未開靈智時,就是聽着您的故事長大的。”
“您救死扶傷,心地善良,是這世上最大最好的善人。”
“小鼠一心想追随您,靠着這信念才開了靈智,小鼠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成為您的靈寵,常伴您左右。”
謝逢川撥動手中的白菩提,眉稍微微上挑。
怎麼連說的話也差不多。
他道:“可你是他的靈寵。”
“那又怎樣?這世上多得是橫刀奪愛的故事,我是真心喜歡您,想當您的靈寵,那壞主人就算再怎麼強留我,也留不住我的心!”
謝逢川緊抿着唇,并未說話。
“司命大人,您是擔心搶走我,會傷害到壞主人,所以于心不忍嗎?”
“您完全不用有這個顧慮,他就是個包藏禍心的壞狐狸,一直都對您心懷不軌啊!您可千萬不要被他美麗的外表給蒙騙了!”
謝逢川輕笑道:“包藏禍心?心懷不軌?”
憨态可掬的錦毛鼠使勁點頭,神情十分認真,若是它有人類的爪子,那應該就是在掰着手指頭數元祁的罪證了。
“對!壞主人可壞了,整天欺壓我給他摘野果子打兔子捕魚,回來後卻裝可憐說全是他做的來博取您的同情!”
“但其實他懶到走兩步路都不願意!又怎麼會給您摘那麼多甜甜的野果呢!”
“嗯。”謝逢川沉吟着點了點頭,似乎對錦毛鼠的控訴并不感到意外。
“他還經常搶我辛辛苦苦烤好的食物……”
錦毛鼠抱着爪子繼續可憐巴巴的告狀,謝逢川卻突然指着琉璃瓶裡兩隻吐泡泡的小魚道:“這也是你抓的嗎?”
錦毛鼠扭捏道:“這這……是他抓的,但是隻有這個是他抓的!其他小魚都是我抓的!”
“哦。”
錦毛鼠控訴了元祁的一堆缺點,比如元祁如何撒謊成性,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又如何丢三落四,大大咧咧,睡姿驚人,懶惰成性……
可謝逢川聽完後都無甚起伏。
似乎他早在錦毛鼠之前,就已經透徹了解過元祁這人的劣根性。
錦毛鼠急得團團轉,在它的眼裡,這樣的元祁已經十惡不赦,萬分該死了。
可沒想到司命大人竟然這麼淡定。
一定要讓司命大人知道元祁有多壞,好把它從苦海裡解救出來。
錦毛鼠小短腿往前一邁,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豎起來,破釜沉舟道:“司命大人,他……他還膽大妄為!想當您的司命夫人呢!”
這一句石破天驚,山洞裡靜了瞬,過了一會,才響起佛珠相撞的清脆聲。
謝逢川清亮的眼眸染上迷茫,“司……命夫人?”
“嗯!”錦毛鼠用力點頭,“像我這樣的小鼠,都隻是單純的仰慕司命大人,可壞主人卻貪圖您的美色和權力,想一輩子都糾纏您呢!”
謝逢川唇角微勾,很是溫潤如玉,握着佛珠道:“他隻拿我當好朋友。”
“好朋友?”錦毛鼠激動道:“那隻是他引.誘您的手段!他們這種壞狐狸心機手段都可多了,先這樣欲擒故縱,好讓您越陷越深!”
“司命大人,您可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錦毛鼠在原地又是蹦又是跳,比起被引.誘的當事人,它顯然更為氣憤,全身上下雪白的毛發豎起,像一隻炸毛的小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