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說謝逢川這幾日秘臨蜀都城,今日午時會去城主府做客。
鐵拳還專門托了在城主府當差的兄弟關系,說是能換上城主府的侍衛服,帶着元祈偷偷溜進去遠遠看一眼。
元祁拳頭硬了。
神經病啊!
謝逢川要殺他正道,他還找上門,這不是妥妥的送死嗎?
可若是推拒,就露餡了,元祈隻能咬牙答應。
錦毛鼠眼淚汪汪,紅色的小眼睛裡出現了兩種複雜的情緒。
那是一種想見到司命大人的興奮與期待,以及見到司命大人會被抓走吃掉的恐懼與失落。
元祈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搶走了錦毛鼠爪中香噴噴的烤雞腿。
“啊!!我的雞腿!還給我!”錦毛鼠兩隻小短腿站在凳子上,短粗的小爪子艱難的去夠元祈擡在空中的雞腿。
“你還有心情吃?”元祈眉頭緊蹙,一臉惡相的瞪着錦毛鼠。
“是鐵錘哥哥帶來了壞消息。”錦毛鼠眼淚汪汪,“你為什麼要虐待我這樣一隻小鼠!”
元祈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早看你不爽了!”
…
午時如約而至,鐵錘在客棧大堂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元祈下樓,反而收到元祁重病的消息。
他趕到元祈的房間,隻見元祁蓋着被子躺在床上,臉上戴着輕薄的白色面紗,隻露出了一雙濕紅的狐狸眼眸。
元祈額上泛着熱汗,白皙皮膚像在蒸籠裡蒸過般通紅,被熱汗浸濕的細白手腕無力的搭在軟榻上,一副病入膏肓馬上就要去了的模樣。
鐵錘看到那雙濕潤的狐狸眼,眼裡瞬間閃過驚豔,他急步走到軟榻邊,焦急道:“元祈小弟!你這是怎麼了?”
“咳咳咳…”元祈撐着手肘艱難的坐起來,手背上的皮膚極薄,似乎能看見流動的血管,被子下的身體無力的顫抖着,看得鐵錘愈發心疼,這小身闆這麼咳兩下不會直接去了吧。
“鐵錘…哥哥…”元祈伸着無力的手指,聲音沙啞而虛弱,卻還是顯得很乖,“我…沒事,隻是昨夜感染了風寒而已,勞鐵錘哥哥擔…心了…”
他斷斷續續說完一句話,難受得直喘氣,耳根都泛着绯紅,濕紅上翹的眼尾挂着晶瑩的淚珠。
鐵錘心碎成一團,無措而又擔憂,手卻隻敢虛扶着去拍元祈的背,“元祈小弟,你快躺下吧,你病成這樣了,怎麼今日早上不跟鐵錘哥哥說呢?”
元祈虛弱的笑了笑,狐狸眼亮晶晶,“隻是一點小病而已,我…自己就可以熬過去的。”
“怎麼會是小病?”鐵錘心疼的捶着額,“你大老遠來我們蜀都城一趟,人生地不熟的,還感染了這麼重的風寒,鐵錘哥哥心裡過意不去啊,鐵錘哥哥這就帶你去醫館!”
“不…跟鐵錘哥哥沒關系。”元祈說着,又咳嗽了兩聲,“我會自己去醫館的,鐵錘哥哥好不容易能有去見少司命的機會,就不勞鐵錘哥哥費心了。”
鐵錘卻急到跺腳,“元祈小弟!你如今生病,鐵錘哥哥怎麼可能心安理得自己去看少司命?鐵錘哥哥帶你去最好的醫館!”
…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元祈特地選了離城主府最遠的一家醫館。
那是一家郊外的醫館,環境比較簡陋,可因地皮便宜,蓋着茅草的醫館建得如四合院般方正古樸。
元祈被鐵錘攙扶着下了馬車,隻見醫館雖大,可裡裡外外卻坐滿了不少婦孺老少,皆都面黃肌瘦,愁容滿面的直咳嗽。
他畢竟是裝病,不想占用醫師,想簡單抓服藥即可,鐵錘一開始不同意,可見元祈手上的血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便也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