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餘的話,蔣辂年不置可否。他知道陳餘是在為了張妮妮跟路好的事找他的茬,所以并不想跟陳餘去理論些什麼。
相反,他内心其實覺得陳餘生氣的時候簡直就像個小孩兒一樣。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讓人總是一眼就能看穿他到底在為了什麼而鬧别扭。
見蔣辂年不說話,陳餘以為他是被自己說中心虛了。臉上立馬便浮現出了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說吧,到底需要多少錢你才能不這麼整我?”陳餘問。
“整你?”蔣辂年挑了挑眉,一臉好笑地看向陳餘。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個舉動導緻陳餘覺得自己是在整他。但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蔣辂年就總忍不住想順着陳餘的話繼續往下說,順便再多逗逗陳餘。
“你能給我多少?”蔣辂年饒有興趣地問。
陳餘頓了頓,什麼都沒說,就隻是低頭從口袋裡将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叮的一聲,不多時,蔣辂年的手機就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陳餘竟然也給他轉了五萬塊錢。
五萬……蔣辂年眉頭微皺。這兄妹倆怎麼搞的,給人錢都願意五萬五萬地給嗎?
但想歸想,表面上,蔣辂年卻還是故意裝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呦,挺有錢啊。”他嬉笑着說。
見他并沒有收,而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陳餘下意識就以為他是嫌錢少,所以立馬便低頭又給蔣辂年轉了五萬塊錢過去。這一下,蔣辂年的臉色終于變了。
“有錢也不是你這麼花的。”蔣辂年盯着陳餘的臉說。他說完之後,張妮妮跟路好也忍不住從前面轉了過來,全都一臉好奇地盯着蔣辂年跟陳餘看。
“怎麼了嗎?”路好輕聲打探道。
陳餘不肯說話,甚至為了不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跟張妮妮還有路好對視,他幹脆連腦袋都轉到了一旁。就隻剩下蔣辂年在跟他們大眼瞪小眼。
“沒怎麼。”沉默了片刻後,蔣辂年低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但就在陳餘以為他不會對張妮妮他們說實話的時候,蔣辂年卻突然将自己的手機屏幕轉到了路好那邊。
“呐,陳餘說中午請大家吃飯,你們可千萬别給他省錢啊。”蔣辂年故意大聲說。
他身側,陳餘被他氣得臉都有些綠了。他心裡清楚蔣辂年就是在故意揶揄自己,但奈何張妮妮跟路好還在旁邊,他自然也就不好發作了。
另一邊,路好在看到蔣辂年手機上的轉賬數字之後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吃什麼飯要這麼多錢啊?年哥你可别吓唬我跟妮妮。”路好說。
他說完之後,一旁的張妮妮也迅速腦袋湊了過來,看清上面的數字之後,她露出了一個跟路好一模一樣的表情。二人對視一眼,最後異口同聲地跟陳餘道了聲謝。
有了張妮妮跟路好的加入,陳餘的旅遊團隊果然壯大了不少。尤其是張妮妮的加入,讓陳餘總有種自己仿佛是加入了什麼奇怪旅行團的錯覺。
一整個下午,陳餘基本全是在張妮妮叽叽喳喳的吵鬧聲中度過的。但吵鬧歸吵鬧,就像蔣辂年說的那樣,跟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陳餘就覺得心裡越發的輕松。自打從學校畢業之後,他已經很久沒參加過這種人多的,類似于集體秋遊一般的活動了。平日裡的絕大多數時間,陳餘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在一間安靜到甚至已經開始有些詭異了的小房間裡度過的。
見陳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蔣辂年故意将手裡提着的幾個大小不一的食品袋子全都塞進了陳餘手中。“在這兒發什麼呆?是不是覺得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難得了,想發自内心地感謝我一下?”蔣辂年玩笑道。
陳餘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我為什麼要感謝你?我是你的雇主,讓你帶我出來玩我可是花了錢的,看在錢的份上,難道你不應該讓我吃好玩好嗎?”陳餘故意道。
蔣辂年點了點頭,内心非常想知道陳餘身上這股死鴨子嘴硬的氣質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培養的?要是後天培養的……蔣辂年就又特别想知道,之前跟陳餘待在一起的那些人,是不是早就已經被陳餘給煩死了?
見蔣辂年不說話,陳餘還以為他是被自己說得無言以對了,臉上立馬浮現出了一絲勝利者獨有的喜悅。“我就知道你也是為錢來的,早說嘛,你要是早說陳夏給你的那些不夠的話,那天我也就不用委屈自己坐那輛破面包了。”陳餘小聲嘟囔道。
在陳餘的世界裡,圍在他身邊的基本就隻分為兩種人。一種是知道他有錢,想方設法總想從他這兒騙錢花的。至于另一種,那就是不知道他有錢,但希望他能給他們帶來别的,某一方面的好處的人。
當然了,一直以來,陳餘的這些理論在陳夏口中通通都是些歪理邪說。這也就是陳夏為什麼堅持要讓蔣辂年待在陳餘身邊的緣故。在陳夏心裡,蔣辂年跟陳餘完全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人。
陳餘很悲觀,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隻做有利可圖的事。但蔣辂年不一樣,他是一個對待生活很認真,并且非常積極向上的人。他家境不好,所以才總會到處接一些能賺錢的活幹。但實質上,在當導遊或者别的什麼小事上,蔣辂年的“報價”并不是很高。之所以會出那麼高的價錢雇他,陳夏也隻不過是想讓陳餘在這裡過得更舒心些罷了。
“你說什麼?”見陳餘似乎在小聲說些什麼。蔣辂年立馬将身體朝着陳餘那邊靠了靠。他并不知道陳餘是在吐槽自己,相反,他以為陳餘是有事想跟自己說。
“沒什麼。”陳餘搖頭。“我餓了。”他說。
蔣辂年盯着他看了幾秒,随後指了指陳餘手中那些裝着食物的袋子,但很快,那些袋子就全都被陳餘又塞回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