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辂年的提議令陳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坐在床上,一臉驚訝地望着蔣辂年。見他并沒有立刻拒絕,蔣辂年還以為他是同意了,整個人立馬朝着床的方向蹿了過去,将頂着一臉蒙圈表情的陳餘吓了一跳。
“你幹什麼?”見蔣辂年竟然真的跳到了床上,陳餘趕忙朝他伸出了手,看樣子是想将蔣辂年推下去。但很可惜,他還未發力,伸出去的手便已經被蔣辂年一把撥去了一旁。
“睡覺啊,還能幹什麼?”蔣辂年輕描淡寫道。
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陳餘氣得肺都快炸了,立馬低下頭将自己身上的被子緊緊抱在了懷裡。
“誰允許你跟我一起睡了?”陳餘尴尬地連蔣辂年的臉都不敢看。整個人恨不得跟被子融為一體。活這麼大,除了小時候跟自己老媽一起睡過之外,他還沒跟别的什麼人一起睡過呢。
見陳餘似乎有些害羞,蔣辂年玩心大起,壞心思立馬就從心底蹿了上來。“是你自己跟我說你要跟我談戀愛的。”蔣辂年故意道。
“你……”陳餘氣急。“我說的是花錢雇你跟我談戀愛,雇這個字你能明白嗎?能嗎?”
陳餘氣得臉都已經憋紅了。蔣辂年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陳餘這小子竟然這麼不禁逗。他想。
但想歸想,幾秒過後,蔣辂年卻還是厚着臉皮在陳餘身旁的空位上躺了下去。“反正我不管,就算你是花錢雇的我,但結果還不都是我得跟你談戀愛。既然要談戀愛,那我就不能一直睡在沙發上,我身體不好,一直睡沙發影響我發育。”蔣辂年說。
發育???陳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麼。這該死的蔣辂年今天都多少歲了?睡沙發影響他發育?難不成他是天山童姥?七十也在發育期?
陳餘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盯着蔣辂年的那雙眼睛卻變得越來越陰沉。看起來大有一種想立馬将蔣辂年一腳從床上踹下去的架勢。
見狀,蔣辂年也不敢再繼續躺下去了。他并不十分了解陳餘的脾氣,也并不知道陳餘的底線到底在哪裡。說不定惹急了他真會一腳将自己踹下床去也說不定。蔣辂年心想。
“算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的話我回沙發上睡也行。”蔣辂年悻悻地說。但誰承想,他才剛說完,人都還沒從床上爬起來,一旁的陳餘便咚的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從聲音來判斷,他那一下應該摔得不輕。
蔣辂年眉頭微皺,側過臉不明所以地盯着陳餘看。他不确定陳餘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自己剛一說回沙發睡他就躺下了?難不成……他這是默許了?
猶豫了片刻後,蔣辂年小心翼翼地再一次躺了下去。“你……還好吧?”躺了一會兒之後,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問。
陳餘沒理他。就隻是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闆看。蔣辂年等了片刻,心裡知道陳餘應該不會再理他了,所以也就沒再自讨沒趣。二人一左一右就那麼靜靜地躺着。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張妮妮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陳餘跟蔣辂年都還依舊處在那種尴尬且微妙的氛圍中。
……
“喂?年哥,你方便到我這兒來一趟嗎?晚上我跟路好一起出去吃飯,他好像吃錯什麼東西了,一直在說肚子疼。”電話那頭,張妮妮一臉焦急地說。
聽她這麼說,蔣辂年雙腿微微一用力人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雖說陳餘的床的确要比沙發舒服得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坐起來的那一刻,蔣辂年還是覺得自己整個背都僵住了。
“你先别急,我馬上就來。”蔣辂年說完便越過陳餘從床上翻了下去。見他下去了,陳餘忍不住問:“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路好肚子疼,我過去看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蔣辂年邊說邊将外套往身上穿。但穿到一半的時候腦袋裡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麼,隻見讓猶豫了幾秒,而後才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着陳餘補充道:“半夜别想着自己一個偷偷溜出去喝酒,我很快就回來。”
陳餘哦了一聲,也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沒有,總之他并沒有再多問。一分鐘之後,伴随着一聲細微的門鎖碰撞的聲響。蔣辂年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他前腳剛一走,陳餘後腳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就你還想教我做事?陳餘沖着蔣辂年離開的方向微微一笑,大約十五分鐘之後,他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先前蔣辂年帶他去過的那片夜市裡。
陳餘的生活很簡單,在來到這裡之前,他的生活基本上就隻有兩種模式,一種是不省人事模式,另一種是等待不省人事模式。小小蔣辂年,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将他徹底拿捏住。
陳餘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狡詐的笑。他盯着自己四周的那些店鋪仔細觀察了片刻。最後挑了一家門臉看上去還算幹淨整潔的店。給自己點了兩三種之前連見都沒見過的酒。但好巧不巧,他才剛一坐下,店門口,一張看上去非常熟悉的臉就立馬朝着他走了過來。
“陳老闆?”那人盯着陳餘的臉不确定道。陳餘擡頭看了看他,很快便認出他就是那天去車站将自己接到這兒來的那個房東。
“李大哥?”陳餘學着蔣辂年的語氣十分熱情地喊了對方一聲。“沒想到這麼晚了竟然還能碰到您。”陳餘不尴不尬地說。
李大哥沖他擺了擺手,笑眯眯地說:“就是就是,這麼晚了,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喝酒啊?小蔣呢?你後來沒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