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大家都喝了酒的緣故,在瞭望燈的照射下,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顯得非常暧昧。
陳餘望着蔣辂年,就好像是在看一個他在夢裡夢見過很多次,但卻一次都沒有真的見過的人一樣。
那種眼神裡,充斥着滿滿的眷戀與不舍。
就仿佛下一秒,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蔣辂年就會突然消失不見一樣。
“蔣辂年,你可以親我一下嗎?”陳餘小聲說。
蔣辂年笑了笑,低頭用下巴在陳餘頭頂蹭了蹭。随後不等陳餘再說些什麼,他厚實但卻非常柔軟的嘴唇就已經落在了陳餘唇上,帶着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道。
……
另一邊,路好其實早就已經喝醉了。他酒量一般,但酒品卻出奇的好,喝醉酒之後一不哭二不鬧,就隻是一直在拉着張妮妮跟陳夏跳舞。
終于,在被路好拉着跳了兩個多小時的舞之後,沒怎麼喝酒的陳夏總算率先發現了路好的異常。
“不行不行,我實在跳不動了,他怎麼回事?怎麼一直拉着我們跳舞?是不是喝多了?”
露台中央,陳夏喘着粗氣不停地沖着張妮妮擺着手。
被她這麼一說,張妮妮也開始覺得路好有些不大對勁。
除了上次在民宿時那次,路好平時幾乎不怎麼喝酒,偶爾喝一次但也不會喝這麼多。
所以說到底,張妮妮也并不知道路好真的喝多了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
“夏夏姐你先幫我看着他,我去把音樂關上。”手足無措地站了幾秒後,張妮妮總算對着陳夏說。
陳夏沖她點了點頭,随即便将手搭在了仍舊在一直跳舞的路好的胳膊上。
見陳夏拉住路好了,張妮妮立馬走到一旁将路好清醒時擺在空地上的那個藍牙音箱給關上了。
但幾乎就在音樂聲戛然而止的一瞬間,路好整個人便毫無征兆地,噌地一下倒了下去。速度快到在場所有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
咚的一聲,伴随着□□與水泥地碰撞所發出的聲響,以及張妮妮還有陳夏的驚叫聲,蔣辂年跟陳餘的視線立馬就朝着路好那邊移了過去。
陳餘喝得實在太多了,在看見路好躺下去的那一刻雖然他的大腦确實短暫的清醒過幾秒,但也僅限于幾秒而已。很快,他看向路好的眼神就又變得迷離了起來。
跟陳餘比起來,蔣辂年的狀态明顯要好一些。
因為要照顧陳餘,所以他并沒有喝太多。一整個晚上,他幾乎都在盯着陳餘的臉看。
察覺到路好躺下了之後,蔣辂年立馬就朝着他們那邊跑了過去。
但好在,路好看上去一切正常,甚至連呼吸都很平穩,蔣辂年覺得他應該就隻是睡着了而已。
“沒什麼事,他可能喝多了,我先帶他下去,夏夏姐妮妮,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陳餘。”
在确定路好真的沒什麼大事之後,蔣辂年這才松了一口氣,轉頭沖着陳夏還有張妮妮說。
陳夏沖他點了點頭,而後立馬站起身朝着陳餘站着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朝陳餘走過去的一瞬間。蔣辂年腦中突然浮現出了先前陳餘對他說過的,他不肯将那扇門打開其實是在擔心自己某天喝醉酒之後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蔣辂年吓了一跳。
雖說他心裡确實有些懷疑陳夏,但也僅僅隻是在那件事上有所懷疑而已。
陳餘跟陳夏之間,應該還遠不到自己所擔心的那種程度吧。蔣辂年心想。
但想歸想,蔣辂年不可能,也不敢拿陳餘的生命去賭。所以最終,他還是趁着陳夏不注意在張妮妮身邊小聲沖她說:“妮妮你也去,陳餘太醉了,我怕他鬧起來夏夏姐一個人招架不住。”
對于蔣辂年的話,張妮妮并沒有察覺出什麼。
确定路好這邊真的不需要自己幫忙之後,張妮妮馬上就按照蔣辂年的意思,朝着陳餘跟陳夏站着的地方走了過去。
她身後,在親眼看着張妮妮的手拉住了陳餘的胳膊之後,蔣辂年這才矮身十分利索地将路好拉到了自己背上。
沒過多久,路好就已經被他放在了陳餘事先為他們安排好的客房的床上。
将路好安頓好之後,蔣辂年立刻就又回到了露台上。
在看到陳餘依舊好端端地站在那裡之後,他心裡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我來吧夏夏姐。”
蔣辂年沖着陳夏伸出手,示意陳夏将陳餘交給自己。
四目相對間,蔣辂年突然覺得不隻是自己,似乎陳夏望着他的目光也有些複雜。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人明知道不可以這麼做,但最終卻又不得不這麼做時,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不确定感。
蔣辂年神色一滞。
他并不确定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絲異樣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剛剛陳夏将陳餘交給自己的時候,她的動作看上去非常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