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東西都從露台上擡下來之後,蔣辂年就将通往露台的那扇門重新鎖上了。
就像陳餘事先說過的那樣,如今這個家的醉鬼實在是太多了,蔣辂年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而讓他們任何人出事。
“年哥你今晚……”
從露台上下來的時候,張妮妮突然伸手拉住了蔣辂年的胳膊。
但很快,她的目光就又落在了一旁,正被蔣辂年跟陳夏合力攙着的,早就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的陳餘。
原本,張妮妮是想拜托蔣辂年晚上跟路好一起睡的。原因是她下午答應了晚上要跟陳夏一起睡。
但很顯然,跟路好比起來,陳餘顯然才是更需要被照顧的那個。所以張妮妮很快就又将想說的話重新咽回了肚子裡。
“沒什麼事,我是想說餘哥看起來好像醉得不輕。”張妮妮松開手,指着陳餘小聲說道。
蔣辂年轉頭看了一眼陳餘那張低垂着的臉,很明顯,他似乎早就已經習慣陳餘這副模樣了。
畢竟先前他們住在民宿的時候,他就沒少背陳餘回家。
一想起那個時候,蔣辂年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
“放心吧,照顧陳餘我有經驗。”蔣辂年半開玩笑道。
張妮妮沖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她轉頭看了陳夏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頗為無奈的表情。後者沖她聳了聳肩,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從陳夏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來,她似乎有些害怕自己一個人入睡。
察覺到她們倆之間有貓膩之後,蔣辂年的眉毛立馬就挑了起來。
“你們倆……有秘密?”蔣辂年故意問。
見他似乎有些誤會了,陳夏立馬就沖他擺了擺手。
“沒什麼,就是我下午原本跟妮妮約好晚上要一起睡的,但路好他……算了,下次再找機會吧。”陳夏坦白道。
聽她這麼說,蔣辂年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事實上,他心裡卻并不認為陳夏跟張妮妮之間已經熟到了能晚上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的程度。
在他看來,陳夏之所以會那麼做,大概隻是因為不習慣。
就像她自己之前說過的那樣,她以前并沒有在陳餘家裡留宿過。
而且事情如果真的就像蔣辂年心裡所想的那樣,陳夏一定背着陳餘做了某些見不得光的事的話,那她害怕獨自一人在陳餘家裡睡覺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這兒,蔣辂年雙眼微微一轉,壞心思立刻就從内心深處爬了上來。
“這樣啊,那事情可真是不巧。”他故作遺憾道。
但很快,他就又補充道:“我不能再跟你們多聊了,陳餘醉的厲害,我得快點兒把他送到床上去。”
蔣辂年有意要與陳夏分開,話音剛落,他摟着陳餘的那隻手就暗自松開了些。沒了蔣辂年的支撐,陳餘整個人頓時就朝着地面滑了下去,惹得一旁站着的陳夏與張妮妮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叫。
“行行行,年哥你别管我們了,我跟夏夏姐自己能行,你先去照顧餘哥吧。”張妮妮伸手将陳餘扶住,然後一臉天真地沖着蔣辂年說。
蔣辂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最終,在張妮妮的幫助下,他很快就如願以償地推開了陳餘卧室的門。
……
陳餘醉得很厲害,被蔣辂年抱上|床之後就再也沒醒過。
一整晚,他看上去都睡得非常沉。
床的另一側,蔣辂年一臉溫柔地望着陳餘那張熟睡中的臉。
就在剛剛,蔣辂年将陳餘從露台上抱下來的那一刻,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整個人頓時就有了一股醍醐灌頂的感覺。
先不管落地窗窗框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哪怕它就隻是一個小小的煙霧感應器,自己今晚也一定要趁着大家都睡着之後徹底搞清楚。
假設那東西不是攝像頭……那事情就再好不過了。
可如果它真的是攝像頭,那麼也就是說,事情每往後多拖一天,陳餘的生活就會多一分無法确定的風險。
想到這兒,蔣辂年的雙腳終于緩緩地踩在了地上。
他并不認為那東西會是陳餘自己安在那裡的。
那個地方,以及那個角度……
一切都顯得太過隐秘了。
以蔣辂年對陳餘的了解,如果陳餘真的要在家裡的某個地方安裝一個攝像頭的話,那它大概會出現在家門口,或者類似于書架正上方之類的,相對來說比較明顯一些的地方。
而不是像現在。
如果不是因為那東西正巧晃了自己的眼……
蔣辂年搖了搖頭,有些不敢再接着往下想了。
……
三分鐘之後,蔣辂年終于蹑手蹑腳地站在了客廳地上。
四周一片漆黑,月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将客廳裡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光。
眼前的畫面看上去就像是電視裡經常演的那種,恐怖電影裡的情節一樣。
蔣辂年深吸了一口氣。腳步一點一點地朝着落地窗的方向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