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房子裡的其他人發現,他故意沒去開燈。就那麼摸着黑緩緩地朝着他心裡的那個方向不停靠近着。
很快蔣辂年就發現,一切都跟之前他所看見過的一樣。距離他不遠處的落地窗的窗框上,一個非常小,顔色非常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小藍點正在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在黑暗的加持下,幾乎是看見那東西的一瞬間,蔣辂年心裡幾乎就已經确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但為了讓陳餘明天酒醒之後能相信他所說的話,即便心裡已經确定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但蔣辂年卻還是無比堅定的,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個東西走了過去。
但奇怪的是,就在他距離那個東西不到兩米的時候,窗框縫隙裡那抹淡藍色的光卻突然在蔣辂年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雙眼便已經徹底失去了目标。
蔣辂年神色一滞,但為了能盡快将那個東西找出來,無奈之下,他隻好從口袋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巧,他這邊才剛将手機掏出來,另一邊,樓梯上,一個模糊的身影就已經咻的一下閃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
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蔣辂年差點兒連魂兒都被吓出來。
半夜三更,四下無人,陳餘家客廳裡,一個看不清臉的高大男子舉着手電筒一聲不吭地貼在落地窗上。
他身後,另一名跟他身形十分相近的男子以同樣的姿勢一聲不吭地站在樓梯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事先完全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四周太黑了,他們甚至連彼此的臉都沒看清。
“誰?”
在确定自己身後一定有人之後,蔣辂年立馬便警惕了起來。
他将自己的背緊緊貼在落地窗上,跟對方說話的同時,手指一直在落地窗邊緣不停地來回摸索着。
但很可惜,一直到對方回複他,他也還是沒能摸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
“蔣辂年?是你嗎?”
聽見他的聲音之後,樓梯上的那人迅速走了下來。但或許是四周的幻境影響了他的判斷,沒走幾步,他就又對着蔣辂年身前的那團黑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蔣辂年也開始覺得對方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熟悉。
那好像……是路好的聲音,但仔細聽的話又好像比路好的聲音啞了那麼一些……
蔣辂年有些不确定。
“路好?”他壓着嗓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對方喚了一聲。
聽清楚蔣辂年的聲音後,樓梯上下來的人立馬就朝他站着的方向走了過去。
十秒鐘之後,路好那張因為喝多了酒而略微有些浮腫的臉這才終于出現在了蔣辂年視線裡。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這兒幹什麼?”路好對着蔣辂年問。
蔣辂年瞪了他一眼,“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喝多了嗎?這就又醒了?而且你說話怎麼這個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不知道為什麼,蔣辂年的聲音壓得很低。
路好沖他搖了搖頭,随後也學着他的樣子壓着嗓子沖蔣辂年說:“别提了,一晚上我吐三四回了,嗓子都給我吐冒煙了,這不想着下來找點兒水喝嘛。你呢?你到底在這兒幹什麼呢?”
蔣辂年頓了頓,他其實有些不太想将自己發現的事告訴路好。
但眼下,路好人都已經在這兒了,況且自己剛才應該已經暴露了,藏在攝像頭背後的人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他了。
所以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把那東西找出來才行。以免那東西再繼續傷害陳餘。
“聽着,我接下來跟你說的話你誰都不能告訴,包括妮妮跟夏夏姐。因為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會關乎到陳餘的隐私問題,你聽明白了嗎?”蔣辂年一臉嚴肅地盯着路好的眼睛說。
見他突然這麼正經,路好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我就下來喝口水,怎麼就突然跟餘哥的隐私扯在一塊兒了呢……”路好小聲嘟囔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發現蔣辂年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诶呀好吧好吧,你說就是了,我發誓不告訴别人行了吧。”路好正色道。
蔣辂年沖他點了點頭,緊接着就又将手機照向了他們身後的那片落地窗。
“據我所知,這個地方應該藏着一個針孔攝像頭,我剛才一直在找它,但到目前為止還什麼都沒找到,既然你下來了,那就趕快幫我一起找,動靜小點兒,别讓上面的人聽見。”蔣辂年邊用手在窗框上來回摸着,邊對路好說。
在聽到針孔攝像頭這幾個字的時候,路好臉上的表情明顯凝固了幾秒。
“針孔攝像頭?”
他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臉上滿滿的全都是不相信。
“餘哥自己安的?那他安家用攝像頭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安這種隐蔽性這麼強的?”
路好伸出手,學着蔣辂年的樣子在落地窗上胡亂摸着,邊摸嘴裡邊吐槽。
對于他的話,蔣辂年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喝酒把腦子喝傻了。
什麼人會往自己家裡安針孔攝像頭啊?
況且陳餘還是自己一個人住,他安針孔攝像頭總不能是為了監督自己喝多了不能吐在客廳地闆上吧……
“腦子不清醒就少說話,先找東西,找着了我再給你慢慢解釋。”蔣辂年懶得再搭理路好,邊踮腳往上夠邊悶聲沖路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