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此時已經傻了眼,着實沒想到來善大師竟然就這麼被淩澈幾人殺了,更沒想到前來投靠的熒惑竟是圖川将軍的後人,三皇子不禁憂心的想:那這熒惑還能為我所用嗎?
那邊熒惑拎起面具,一步三晃悠的走到三皇子面前,擡擡下巴大喇喇對三皇子道:“這些時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謝了啊!”說完就朝院外走去,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回身對淩澈道:“少閣主,你滄溟劍法不錯,等有機會我再找你比試一番!”這次才真的出了院門。
三皇子“哎”了一聲想攔,被熒惑掃了一眼,便讪讪的收回了手,糟心的嘀咕道:“你就這麼走了啊!”
那兩隻大鵝似是知道這裡打完了架,又“嘎啊——嘎啊——”的叫了起來,金木水火土大為驚奇,一火出贊聲道:“隻見過公雞報曉,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大鵝打鳴呢!”
小院褪去夜色外衣,也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三皇子并一衆老前輩堆在門口,錦衣人三三兩兩的堆在三皇子旁邊,左右兩側是一排排屋,淩澈幾人站在正屋前面,兩隻大鵝悠哉的巡視着小院的邊邊角角。
月影高白,晨初浮霧,一夜喧嚣散盡。
淩澈終于幫小道士了了一半的心願,如今在“六氣馭術”上又有所進步,雖然打了一夜的架,卻依然精神抖擻神采飛揚。
心裡美滋滋的想着,等下到昌洲看看,那邊的事應該也已經有所成效了。
楓槐序則凝眉沉思:難道自己猜錯了?三皇子根本沒籠絡到什麼江湖人?現如今,脆音仙、刁榮、來善均已死,而熒惑似乎也隻是利用他找來善,那三皇子手下還有其他人嗎?
楓槐序邊想邊看向了三皇子,恰好對上三皇子看過來的糟心的目光。
楓槐序一頓,怎麼都無法把他和太子口中所說的那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三皇子聯系在一起。
糟心的三皇子狠狠的瞪了楓槐序一眼,鼻孔朝天的看着幾人。
淩澈本來美滋滋的想着後面的事,乍然看到三皇子瞪着鼻孔站在小院門邊,不明白他為何還不走。
淩澈的目光太過強烈,三皇子不得不收回鼻孔,眯縫着眼睛循着目光看去,恰好對上淩澈不解的目光。
昨晚的打鬥還曆曆在目,三皇子一抖,覺得全身上下也被淩澈的劍刮的生疼,瞪了淩澈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目光。
淩澈覺得莫名其妙,思忖着皇家的兒子是不是都有什麼毛病。
轱辘轱辘的車輪聲,在小院外的巷道響起,江湖老前輩一哄的出了院門,個個伸着腦袋張望。
車輪聲由遠及近,還伴有“哒哒”的馬蹄聲,最終停在了小院門口。
淩澈幾人隻看到了一頂豪華的車駕,還沒分辨出來人,就聽三皇子高喊了一聲“舅舅!”聲音如泣如訴,哀婉悲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三皇子這聲“舅舅”剛喊完,馬車裡就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是誰給了我們安兒委屈了?”
随後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淺色布衣的老者,老者身形孱弱,還伴有兩聲咳嗽。
楓槐序悄聲對淩澈道:“這是麗妃的哥哥,身體不好,如今在國子學領個閑職,都叫他楊先生。”
淩澈自小混迹江湖,哪裡知道什麼國子學不國子學的,低低的“哦”了一聲又看向了那位老者。
老者似有所感,穿過門口一群人直接對上了淩澈的目光,目光犀利,完全沒了這副孱弱的模樣,随即這位老者又和淩澈旁邊的楓槐序對上了目光,目光轉瞬變的柔和,滿是盛贊之意,好似剛剛的犀利是淩澈看錯了一般。
淩澈不禁又想,這朝廷的官員是不是也有什麼毛病。
隻見這位老者先和門口的一衆老前輩寒暄,孱弱有所收斂,反而溫文爾雅,氣質卓人。
而後又被三皇子扶着走近院中,微微一笑,低聲道:“楓小将軍。”
楓槐序一禮道:“楊先生。”
楊先生微微颔首,看向淩澈,問道:“這位是?”
楓槐序道:“這位是我好友,江湖中人。”
楊先生向淩澈輕輕點頭,似是才看見小院中的來善,微微一頓,便又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拍了拍三皇子的手,關懷備至的問道:“是誰給你委屈受了?”
三皇子一聽,立刻委屈巴巴的将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完全沒覺得自己搶人東西有什麼不對。
楊先生一聽,笑着拍了拍三皇子的胳膊,慢聲慢語道:“我從小就教導你,人生在世,萬物龐多,隻取屬于自己的東西,别的,不能要!我今日再同你說一遍,你可記得了?”
三皇子撇撇嘴:“記得了,可是這是母……”
楊先生打斷道:“如果做了就要承認,休要再說其他!”
三皇子可憐兮兮的閉了嘴。
楊先生這番義正言辭的教導,總讓淩澈和楓槐序聽起來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出來。
這邊三皇子問道:“舅舅,你怎麼來順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