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東臨,晨光拂曉。
淩澈一群人剛奔到東城門,就聽見一支鳴镝從昌洲城中響起,一路穿行至半空,驟然炸開,散出一團白煙,然後是接連三支,昌洲城上空白煙彌漫,在暗色天光下影影暈暈成一團。
楓槐序心道不好,趕忙道:“快走!這是信号令,他們可能又召集了更多的人追來了!”
一衆人一聽,立刻又發足狂奔,隻有萬青山因廢了武功,落在了後面,以及還有不知發生了什麼,着急忙慌跟在後面的兩隻大鵝。淩澈注意到,立即讓金木水火土輪流架着萬青山和抱着大鵝。
齊掌櫃見狀笑呵呵的道謝,淩澈不在意的邊奔邊道:“謝這做什麼?大寶二寶如今也算淩霄閣的鵝了。”
而萬青山有些過意不去,兩隻腿也騰空倒騰着,妄圖不讓自己太過累贅,嘴裡卻閑不住的叨叨道:“多謝少閣主!”
從昌洲城東門出來,正東方向通往順洲,東南方向則是到往孤鹜山。
孤鹜山不高也不陡峭,騎馬就可以從山道穿行而過,但是除了一條山道,其他地方都是高草險坑,坑坑相連,形成坑陣,坑陣時不時的還會移形變位,人一旦走進去,很難再走出來。
穿過孤鹜山,就到了中洲,中洲——淩霄閣所在之地。
萬青山又淩空倒騰了幾步,看着淩澈及淩霄閣的人毫不猶豫的往東南方向而去,喘着大氣道:“這是要去中洲嗎?不過你們怎麼遇到了那些五行教的人?”
“對!”淩澈先回答了萬青山的第一個問題,而後邊跑邊問道:“他們是五行教的人?五行教是什麼教?”
萬青山被架着跑的有些發顫的道:“五行教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取名。”
金木水火土:……
萬青山接着顫道:“我隻是猜測是五行教,因為五行教在二十多年前已經被滅了。”
楓槐序問道:“那為何猜是五行教?”
萬青山有些氣喘籲籲,但還是說道:“因為他們的衣服,和二十年前的幾乎一樣,五行教分别有五位教主,分别穿着白、青、黑、紫、褐這五個顔色,分别對應金、木、水、火、土,江湖上稱他們為‘五色鬼’。”
金木水火土互相看了下彼此的衣服,慶幸道:“幸好,我們穿的都是淩霄閣的衣服!”
萬青山不知道為何輪流架着自己跑的五人說這話,但也不重要,于是繼續上氣不接下氣道:“二十多年前,呼——,不羁山上有一位不羁道人,呼——”
正架着萬青山的一火沒好氣道:“萬前輩,我們架着您跑就行了,您自己就别淩空倒騰了,腳都夠不着地,還把自己累夠嗆,您就踏踏實實講故事得了!”
萬青山:……
萬青山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回事,于是停下了倒騰的兩條腿,直挺挺的被架着,的确輕松了很多。
于是萬青山喘了口氣繼續道:“那位不羁道人年輕時,就像少閣主一般,性情張揚,一手醉翁劍使得無人能及。後來去江湖遊曆了一通,回來後就性情大變,從性情張揚變得放蕩不羁,還入了道門,除了醉心道法,還擅長奇門遁甲,同時那醉翁劍也随性情轉變,變得不羁随性,劍法卻比從前更加高絕。可不久之後,這五行教的人不知為何就圍攻了不羁山,不羁道人利用奇門遁甲困住了五行教的這些人,與其大戰了三天三夜,最終一個人滅了整個五行教,而他自己也力竭而亡。”
楓槐序不解的問道:“五行教為何圍攻不羁山?”
萬青山歎息道:“江湖無人知曉。”
淩澈問道:“萬前輩你怎的知道這些?”
萬青山又是一聲長歎,道:“實不相瞞,我自小就是在不羁山跟着他長大的,不羁道人于劍術上十分有靈性,自己練了一手高絕的醉翁劍,還對被江湖遺忘的滄溟劍十分精通,他醉心于醉翁劍法,卻不讓我練,反而指點我滄溟劍法,還騙我說,我定能在滄溟劍法上大有造詣!”
淩澈疑惑道:“難道不是嗎?前日你指點我打方前輩的那幾招,就将方前輩壓制住了一些。”
萬青山搖頭笑道:“并非,我隻是比你更了解他罷了,他一撅屁股我都知道要拉什麼屎,所以點出提前克制他的劍招罷了。”
淩澈:……
楓槐序:……
其他幾位前輩毫無征兆的大笑起來,方修明則重重的“哼”了一聲。
楓槐序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五行教有什麼秘法嗎?我們剛剛已經把他們打個半死了,結果他們吃了一粒藥,就一個一個的又都起來了,還行動如常。”
萬青山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被架着跑,搖頭也看不見,于是開口道:“從未聽說。”
這時,剛大笑完的齊掌櫃氣息平穩的說道:“這個我知道,他們吃的應當是從西域得來的凝氣丹,此藥可使重傷的人很快恢複如常,自然,如果沒有及時調養,就會因驟然凝氣而亡。”
楓槐序皺眉道:“西域的?”
齊掌櫃道:“正是!”
突然,前方孤鹜山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淩澈一群人立即停下。
此時天光大亮,幾道人影從山道上出現,淩澈定睛一看,正是淩霄閣的人。
來人拍馬近前,見是淩澈,趕忙下馬道:“少閣主!竟然是你發的信号?”
何從向幾人身後看了看,道:“就你們幾人?沒有再多的了?”
來人道:“就我們幾人,我們剛好從孤鹜山那邊過來,其中一人讓他回中洲叫人了,同時也傳了信給閣主。”
何從突然一頓,沉聲道:“恐怕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就見兩側茂林秋草晃動了起來,随後跳出一批黑衣人,這群黑衣人穿的,正和昨日昌洲城中的五行教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