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一往無前的氣浪,從不猶豫的大劍豪帶着詫愕和一絲驚慌收回了鋒芒——但鋒利的餘韻仍然親昵地貼上了我的嘴角,從上唇到下巴、一觸即離,留下一條貫穿左唇的血色吻痕。
真是熱情,比斯塔...但可惜我暫時沒心情和你聊天。
溫熱的液體還未從刻印中湧出,我睜開眼,瞬身術的最後一個印落下,眼前的景色變為了海岸邊。
與此同時,死亡、眷戀、孤注一擲的複雜思緒沸騰起來,将我的眼睛浸入岩漿般的灼熱中——玄妙的花紋從鮮紅的瞳底綻開。
我成功開啟了平行世界“弗拉德”的【萬花筒寫輪眼】。
與生俱來一般,剛剛覺醒的、即将帶我離開這裡的能力名諱出現在腦海中。
名為——「逸」
憤怒的“站住!”、不死鳥的尖銳鳴叫、村民的喧鬧......身後的一切正向我傾倒,而我看向咫尺之外的海面,翻動花瓣——
下一秒,鬧劇戛然而止,我出現在陌生的海域上方。
目之所視皆可往,逸散于海面的風,即為「逸」。
毫不猶豫地又接連移動了幾次,眼前的海域一變再變,直到眼睛感到酸澀、又使用了兩次,我才停下,落向蔚藍。
披風在重力的作用下飛舞到眼前,我閉上眼睛,用水遁形成的屏障将自己包裹。
熟悉的壓抑感像是母體的羊水一般爬上感知,
我放任自己沉入黑暗。
2.狂妄的賭徒
我的邏輯非常清晰。
在比斯塔出現之前我的計劃是進入海裡,隔絕開身為能力者的不死鳥的追擊,但善用劍法的大劍豪出現了,所以海洋不再安全。
比斯塔出現之後...
身體的求生欲無可厚非,但隻要仔細一想就能明白,就算我用身法躲開了比斯塔的劍,能逃開的距離也不遠,等到馬爾科和比斯塔聯合起來海陸空夾擊,我絕對會被抓住的。
如果是直接殺了倒還好,但偏偏老爹發布的通緝令上寫的是“ONLY ALIVE”。
比起死亡,我更恐懼以“叛徒”的身份被抓回去面對家人們的怒火與怨恨,也恐懼因我活着回到莫比迪克而被同步帶回的厄運。
所以在明确了自己的意向之後,我選擇了留在原地,将選擇的權利交給比斯塔,用死亡孤注一擲賭自己的萬花筒能夠開啟。
比斯塔...雖然這麼說比較冷酷,但他的選擇不會改變我逃脫的結局。
現實情況是他猶豫了,我的萬花筒也開啟了,算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但如果他沒有猶豫,我也做好了準備...不過是刀光将我撕成兩半。
那樣的話,被家人殺死的我絕對可以開啟萬花筒,隻不過需要廢隻眼睛複活...但問題不大,物盡其用。
總之,無論是比斯塔怎麼選,我都能避開Bad End,所以沒什麼好猶豫的。
而且站着不動的話我還能專心感知家人的氣息、偷偷貼貼...就是可惜不能真的摸到他的見聞色,不然鬼知道比斯塔會不會感知到我的什麼想法。
海流在屏障外湧動着,我看着熟悉的深海,回味着剛才和兩位家人的“貼貼”,笑意爬上嘴角——但扯動嘴角的一瞬間,針紮的刺痛如電流般從左側的牙龈炸起,經過嘴唇一路蔓延到下巴,像是一條劇毒的蜈蚣縱橫其上。
于是我把笑意收了起來。
命運再次告訴我不要得意忘形...各種意味上的。
失血過多的倒是不擔心,我能感覺到身體裡的細胞正在努力工作。所以作為宿主的我隻是半躺在水泡的壁上看着周圍暗色的海流。
要是下次能換幾個人貼一下就好了,其他人我也很想念啊...算了,最好還是别有下一次了,玩火會自焚的。
我想着。
狗*的布蘭登賣我假情報...恨你一輩子,啧...!
我啧了一聲,又被嘴角電了一下。
...别再讓我找到你,我絕對會給你兩拳的。
繃着嘴角,我狠狠地想着。
腎上腺素的逐漸消退與安靜黑暗的環境讓疼痛的存在感逐漸加強,未被注意的傷口們開始發起抗議。
我抹了一把腰際,才發現黏糊糊的一手——黑暗裡也看不太清,但應該是紅的黑的混在一起的一些東西。
應對如常,我從腰包抽出繃帶熟練地給自己纏了兩圈。
辛苦你了,身體,跟了我算你倒黴。
給全身上下大緻都處理了幾下(會被船醫罵的那種處理方案),手浮在嘴側的傷口上方——我沉默了一秒。
...這要怎麼包,把自己包成無臉男嗎?
試了幾個角度,我最後放下了手——想歎一口氣但嘴角的刺痛又讓我放棄了動嘴的可能性,于是我攤在了屏障壁上發起呆來。
服了,比斯塔,你的劍和你一個德行,馬爾科的鳥爪都沒抓到居然被你抓到了...
但退一萬步來講,誰會想到抓我一個破船員居然能派上兩位隊長啊?我不就殺了個蒂奇嗎...難道他其實是老爹親兒子?——畢竟他叛逃了還特意改名叫“黑胡子”這種一看就很私生飯的稱号......
思考了一秒這個可能性,我惡寒。
——絕對不要。已經被我剁碎的家夥,他不配被冠以老爹的名号...雖然我現在也不配吧,但是至少我沒起個什麼“棕胡子”之類的怪名字。
自娛自樂地想着,我就這樣把嘴側的傷口放生了。
沒關系,交給我的身體處理吧,最多就留個疤、總死不了。
(體内工作の柱間細胞:
真是吃了坨大的,996霸王合同誰懂啊?)
那接下來...鐘鳴告訴我的那些...
困意如潮水般湧上,
...算了...等我睡醒再說吧......
将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