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男孩飛到近前時,“弗拉德”忽然毫無征兆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後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原本低垂着眼睛的小男孩也瞪大了眼睛。
沒有“人體炸彈”情節,熟悉的飛雷神光亮閃過,“弗拉德”和小男孩一起消失在了“香克斯”眼前。
猛然爆發的黑紅色霸氣将一切夷為了平地。
......
屏幕另一側的香克斯愣住了,弗拉德也是。
“原來抓住就可以不爆炸?但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世界怎麼回事,難道這場爆炸是‘我’策劃的??”
弗拉德皺起眉頭,他記得自己世界的故事并不是這麼發展的,看着屏幕中的“弗拉德”落地後熟練地躲避開迎面的刀,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而且他還注意到,這個世界的“弗拉德”雖然左手上也有白團的紋身,但他的面上沒有疤——如果按自己同階段的情況而言,他的嘴角應該有一處叛逃時被比斯塔劃開的刀口才對。
結合上“弗拉德”先前漠然無所謂的樣子,弗拉德有種不詳的預感。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白團發生了什麼...?
信息太少,根本推導不出任何結論,他隻能繼續看下去。
“弗拉德”的身體比弗拉德當時要好一些,但也沒好到哪去,他敏捷地躲了幾下,最終還是被淬了毒的刀刮到臉側,昏迷了過去。
畫面一轉切到了實驗室。
看着熟悉的白色房間,弗拉德生理性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顯然,雖然他的腦子還是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的身體記住了。
至于為什麼他的腦子不記得了?問問當時給自己瘋狂下暗示的某人吧,他現在沒少因為當時的一系列不要命操作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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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我用藍火加特林打出去的回旋镖終于轉回來命中了我自己(?)
不過學了一些心理學知識的兩位船醫後來讨論了,他們說也有可能是身體的自動屏蔽機制,為了防止機體損壞而删除掉某段錯誤代碼之類的。
弗拉德...弗拉德隻是一墩呆蘑菇,他知道什麼呢?
身邊的人也都知道他的情況,更何況他現在變成這樣還是為了他們...雖然他們不鼓勵這種行為,但已經變成這樣了,他們總不能再揍蘑菇一頓吧?
打又打不得,罵了自己又心疼,隻能養着了。
看着屏幕中端着某些儀器進入房間的實驗人員,弗拉德無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坐在他身旁的馬爾科眯起了眼睛,香克斯同樣繃緊了嘴角。
養蘑菇也不是一個簡單事,比如現在,總有些突發情況試圖把他們好不容易養好的蘑菇弄壞。
果斷伸出手,準備按下暫停——但有人先他一步暫停了影片。
畫面好死不死定格在本該一閃而過的針管上,管中不明成分的淡黃色液體清晰可見。
“弗拉德。”
被馬爾科輕輕掐了一下指尖,弗拉德方才回神似的低聲說道,
“啊、噢。對,得記一下...”
他低頭,想用筆把剛才閃過去的東西記錄在本子上——卻發現自己的筆和本不知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
...什麼......?
遲鈍地眨了兩下眼睛,弗拉德想要伸手去把筆撿回來,卻使不上力。他感覺自己的眼前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心髒跳動的聲音格外清晰,好像回到了......
回到了...
巴甫洛夫的狗會因開飯的鈴聲而分泌唾液。
無意識間收縮的瞳孔,額頭的冷汗和——被“鈴聲”調動起來的細胞。
在大腦想起之前,弗拉德的身體先有了反應。
......
回到了什麼?
腦海中被鎖鍊層層封起的東西顫抖了兩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實驗室,白色的實驗室,白色無聲的實驗室......不、不對,有聲音,是——
......!
酥麻的電流伴着輕輕的疼痛,将弗拉德一把扯回了現實。
看着身旁人濃密的睫毛抖了抖之後茫然地看向他,馬爾科松開了擰對方後頸肉的手。
“觀影就觀影,看這些就沒必要了吧。”
他張口,對着空氣說道。
“我們來這可不是看這些無聊的玩意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