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落荒而逃，反倒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馬爾福注意到了羅恩的目光，抿着唇不說話。

誰也沒有料到，喬治突然走過去揪住馬爾福的衣領，藍色的眼睛在微弱的燈火下忽明忽暗，他看上去像是要把馬爾福撕成碎片。

“斯萊特林的小子，”喬治冷笑一聲，“也許早上我也該給你來上一腳——”

這可是在醫務室外面，要打也不能在這打——羅恩使出全力才把喬治拉了回來。

馬爾福喘着粗氣，看上去心情也很不好，他回瞪着羅恩他們，态度一如既往得糟糕，卻沒說什麼嘲諷的話——

嚴格來說，他一句話也沒說。

沒什麼好說的，馬爾福看着面前站着的三個韋斯萊，他們早上在魁地奇訓練場就因為那個格蘭傑的事想揍他了——更别說現在。

他喘着粗氣，腦子裡面全是霍華德腦袋流血，閉着眼睛昏過去的樣子。

“我不是故意的。”他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他是讨厭洛林·霍華德，可沒到這種地步，獎杯掉下來的太突然了，他來不及把她推開。

“如果不是你擋在那裡，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羅恩不傻，看着馬爾福的表情，他也大緻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是你莫名其妙發瘋，才會害洛林現在躺在醫務室裡。”他語氣不好，厭煩馬爾福到了極點，“不管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滾開，回你的斯萊特林休息室，這裡不歡迎你。”

馬爾福被羅恩的話氣壞了，灰色的眼睛裡充斥着怒火，他看了眼醫務室，扭頭離開了。

喬治看着馬爾福離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盡頭，才扯了下校服那煩人的領帶，好讓自己透氣些，說道：“他總要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的——”

弗雷德看了喬治一眼，應了一聲，表示贊同。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龐弗雷夫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努力輕聲說道：“她現在需要休息——你們的動靜太大了，回去吧，等明天再來。”

羅恩問道：“龐弗雷夫人，她的傷勢還好嗎？”

“傷口砸的不是很深，但畢竟是砸到了腦袋，至少要在醫務室修養一段時間。”龐弗雷夫人皺着眉，指責道，“你們這些學生總是不知道小心點——要是砸的再深點，哪怕你是巫師也要吃個大苦頭！”

“走吧，别打擾病人休息。”她揮了揮手。

他們最後還是通過四樓的捷徑回了休息室，羅恩可不知道這還有條密道，稀奇地往回看了好幾遍。

“對了，你們今天怎麼會在那？”喬治和弗雷德不知道麥格教授對他們的懲罰，正納悶他們幾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去。

羅恩現在可不想談這個，光是想想費爾奇回去後沒看到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已經夠讓他頭疼了，更别說要是明天赫敏知道洛林進了醫務室……

也許可以待會他告訴哈利，然後再讓哈利告訴赫敏。

煩惱的不行的羅恩決定先回去睡覺。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羅恩朝他的兩個哥哥揮了揮手，沒有理會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徑直回了休息室。

*

德拉科像一縷遊魂一樣回到了寝室，他還有些渾渾噩噩，滿腦子都是霍華德剛剛那副樣子。

老實說，但凡今天受傷的是波特，他絕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沒準還會有點竊喜——為什麼受傷的不是波特！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理智告訴他現在該休息了，但幾分鐘過去，他還是坐在那發着呆。

克拉布和高爾睡得很死，沒什麼事情能把他們兩個從睡夢中吵醒。

但也許是他剛剛回來的動靜太大了，西奧多被他吵醒了。

德拉科看見他稍微睜開了眼睛，又閉上眼轉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等等——西奧多是霍華德的表哥，他應該知道她會喜歡什麼，隻要送一個她喜歡的東西，他就可以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了，對吧？

他過去拍了拍西奧多。

西奧多不耐地揉了揉眼睛，從被窩裡鑽了出來，看起來像是想殺了德拉科。

“怎麼了？”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問了一句。

“西奧多，”德拉科有點尴尬，他這段時間一直都秉持着無視西奧多的做法，現在卻要向他求助，“你知道洛林·霍華德喜歡什麼嗎？”

他在做夢？西奧多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他觀察了下德拉科的表情，意識到——

“你認真的？”

“當然！”德拉科煩躁地拍了下床架，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顯然那也無法吵醒克拉布和高爾。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西奧多有點想笑，神情奇怪地看向德拉科。

告訴西奧多應該沒什麼關系，德拉科想，他實在是因為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有些暈頭轉向了，需要一個人來和他說兩句話——正常的，不夾槍帶棒的話。

“霍華德受傷了，獎杯從她頭頂掉下去，撞了她的腦袋。”他十分簡略地概括了情況，省去了不想說的部分，“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想，也許送個東西，我會好受些。”

西奧多的睡意頓時消失殆盡。

“受傷？洛林·霍華德？”他下意識問道，“很嚴重嗎？”

“我不知道。”德拉科因為他的反應有些煩躁，語氣也帶上了點不耐煩，“他們不讓我碰她，又不肯我進醫務室，我怎麼知道！”

“你讓她受傷的，結果不知道她的情況？”和德拉科認識了這麼久，西奧多對他的性格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他做的，他現在準不會是這個樣子。

“我沒說過是我——”德拉科語塞了，“我說過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反應過來了什麼，“我隻是問你知不知道霍華德喜歡什麼，西奧多，而不是讓你來替她指責我！”

“你以為你在這裡指責我霍華德看得見嗎，别假惺惺的——就好像你們關系有多親密似的。”

西奧多沉默了，他按下了自己的情緒，深藍色的眼睛在夜裡透着冷意。

“你說得對，德拉科·馬爾福，我想你該送她一個道歉。”

“除非我瘋了！”

“那你隻剩下一個選擇了——送她一個哈利·波特。”

“你瘋了，西奧多？”

“那就什麼也不送，反正送過去也會被當成垃圾。”

西奧多冷冷地撂下這一句話，躺回了被窩裡，再也沒有回應了。

德拉科也生起了氣，抿着嘴躺進了被窩，他用被子遮住臉，想着西奧多剛剛說的話。

道歉？

沒有霍華德拽着他的領子，他絕不會幹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