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忽略了那個問題。
洛林沉默片刻,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把馬爾福氣得半死。
“你覺得我們關系怎麼樣,馬爾福?”
“……”
“很糟糕。”洛林直白地點出了問題的答案,說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我很讨厭你,之所以一直對你比較容忍,隻是因為我不想和蠢貨計較。”
馬爾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他“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立馬離開這個讓他受辱的地方。
洛林沒有停下她的話,“你的歉意,我能感受到,但那隻會讓我感到困惑。”
“你對着哈利多加惡語,對着赫敏喊‘泥巴種’,說我是小巴蒂·克勞奇的‘雜種’。”
“現在,又擺出一副想幫我卻不願開口的糾結模樣,好像你隻是一個充滿善意,卻被誤會,被拒絕的可憐男孩。”
“馬爾福,你很蠢,但很難懂。”
馬爾福的臉色白了又白,洛林竟然鬼使神差地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委屈。
她搖了搖頭,試圖晃走頭腦裡這個詭異的想法。
看着馬爾福的背影,她并沒有試圖阻攔,也不打算向他尋求幫助。
“不過,這件事,我的确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馬爾福的話讓她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以及,如果可以的話,請幫我給斯内普順便帶一句謝謝。”
“muffliato”這個咒語的發明者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咒語的生效,唯一的說法就是那個人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告訴他,如果我以後下地獄了,至少不會想帶着他一起走。”
她絲毫不在意馬爾福會不會懷疑她語氣裡透出的熟稔。
馬爾福重重地關上了門。
洛林很理解,高傲的小少爺又一次釋放善意被拒絕,心情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但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和他上演握手言和的戲碼。
哈利受到的傷害都是切實存在的,馬爾福以前的那些惡意也不是洛林憑空想象的,他們最好的關系就是互不打擾。
而且……那位小少爺想要幫她,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情背後究竟是什麼情況,還會有這個膽子嗎?
他那個前食死徒爸爸恐怕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
洛林擡起頭往門外看了一眼,卻因為眼前的一幕怔愣在原地。
一張細小的字條在半空中懸浮,馬爾福帶着怒意的聲音還在拐角處不斷響起,洛林湊近了些,一句簡短的話頓時進入了視線。
——等我。
她透過那個小小的窗戶,嘴唇顫抖,最後勉強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哈利,羅恩?”
字條在空中上下晃了晃,就好像在點頭。
洛林失笑出聲,她朝着那張字條揮了揮手,又點了點頭。
“好。”她無聲回答。
字條消失不見,拐角處馬爾福和斯内普的聲音也逐漸遠去,這很快又恢複了寂靜。
洛林坐在床上,壓下自己因為過于激動而止不住顫抖的手,閉上眼睛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
馬爾福不會知道日記本的存在,那字迹應該是自己趁意識清醒時留下的。
她之前苦苦糾結的問題也終于有了答案。
裡德爾控制她身體的時候,她應該都保留着意識,第二次沒有失去記憶并不是特例,而是因為裡德爾什麼都沒有做,因此自己才保留着那次的記憶。
這樣一來,自己的頭痛也有了解釋的理由——任誰三番五次給自己施一忘皆空,腦子也會受損傷。
不如說,隻是頭疼而已,已經是極其幸運的結果了。
不通過接觸就可以被控制,在控制下卻可以清醒地保留着意識,洛林知道自己的身體一直是殘缺的,她沒辦法學習大腦封閉術,也學習不了攝取神念。
不是學不會,而是完全學不了。
可那并不意味着她的腦子像個敞開大門的遊樂園一樣任人來去自由。
越來越多的證據逼得洛林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她的确與伏地魔有着某種聯系。
而裡德爾一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她的态度才會那麼奇怪。
洛林也突然意識到,把日記本扔進盥洗室的舉動對裡德爾一點用也沒有。
她不知道他控制人的辦法是什麼,可絕不是通過接觸這麼簡單。
金妮……她重重地喘着氣,走到那扇小小的窗戶旁邊,試圖找到一個人影。
誰都好。
走廊空無一人。
洛林想起她給自己留下的那條退路。
“等我。”
眼前又浮現出那條字條,她逼迫自己坐回到床邊,吐出一口濁氣,壓下自己心頭的擔憂。
她相信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