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洛林收起自己從麥格教授那兒拿回來的魔杖，“沒别的事情了，對吧？”

藥瓶碰撞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斯内普将剛剛的那個瓶子嵌入木架，好似不經意說：“盧修斯被逐出了董事會。”

“哦？”洛林挑起眉，忍不住露出笑容，“真是可喜可賀。”

“我記得你和他關系不錯？”她的手指在魔杖紋路上摩挲，“看來你挑選盟友的眼光十年如一日——專挑陰溝裡的老鼠。”

“比不上你挑選男友的眼光。”斯内普擡起頭，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陰溝裡的老鼠？這個比喻倒是貼切得很——尤其是形容那個在阿茲卡班啃面包的布萊克。”

洛林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坩埚裡的曼德拉草還要青。

論起毒舌，她的确比不過斯内普。

“隻是善意的提醒。”斯内普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最近有些太高調了，這樣下去，遲早會有人揪出你的小尾巴。”

“我以為你會巴不得我的身份暴露。”

斯内普不置可否。

洛林看着他，突然問：“斯内普，你知道一忘皆空有什麼解咒方法嗎？”

“沒有。”斯内普又露出那種看蠢貨的表情看她。

沒有辦法……洛林當然知道，一忘皆空本就是不可逆的遺忘咒語，可如果這樣，她忘掉的那些記憶，到底要怎麼找回來呢？

斯内普突然站起身，燭光在他臉上切割出深壑：“你忘了什麼？”

“既然都忘了，怎麼還說得出來？”洛林也學着他的眼神看他。

“……那就帶着你的問題，滾出去。”

*

洛林離開後不久。

“叩叩叩。”魔藥辦公室的陰冷空氣被敲門聲撕裂。

斯内普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洇開墨漬，他不耐地沖門外喊了一句：“進來。”

腳步聲在石闆上延伸，直到救世主标志性的亂發從陰影中浮現。

哈利·波特站在橡木桌前三英尺處，這個距離剛好能讓斯内普看清他祖母綠瞳孔裡的血絲。

“教授。”

斯内普眯起眼睛盯着這個從沒有主動找過他的學生，冷笑一聲：“波特。”

“真是稀客。”

哈利早已習慣了他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

“教授。”他問得很直接，“你是不是知道洛林的身份？”

死寂的沉默逐漸蔓延辦公室，斯内普終于放下手裡的筆記，給了哈利一個正眼。

“知道什麼？”

哈利直勾勾地對上他的眼神：“斯内普。”

“誰允許你這樣和我說話的？”斯内普的語調已經能凍死人，“不管你現在在說什麼蠢話，從我的辦公室滾出去，我對你們這些幼稚學生之間的事沒有一絲興趣。”

哈利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在斯内普臉上逡巡，試圖找出謊言的裂痕。

“如果不是期末晚宴已經結束了——”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格蘭芬多會被我扣上三十分。”

“現在，從我的辦公室，出去。”

“别讓我再說第三遍。”

腳步聲在走廊漸行漸遠，直到被石牆吞沒，斯内普的手指深深掐進橡木桌面，平靜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洛林·霍華德。”他的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毒液，“你真是好樣的。”

而另一邊的洛林對這些事毫不知情，她想着剛剛斯内普告訴她的話，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間，空氣中飄來了烤面包的香氣。她擡頭時，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幅巨大的水果畫前——梨子正沖她眨眼。

想到瑞琪，她走了進去。

廚房裡飄着奶油蘑菇湯的香氣，幾個家養小精靈端着銅鍋匆匆走過，圍裙上沾着面粉的痕迹。

看到洛林時，他們的大眼睛在燭光下閃爍，卻隻是将茶巾絞得更緊了些。

“你好。”洛林蹲下身，與一個正在擦拭銀器的小精靈平視，“請問瑞琪在嗎？”

“瑞琪？”小精靈瑟縮了一下，茶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立馬撿了起來，小聲說道，“現在是她的休息時間，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好吧……打擾了。”有些可惜，洛林還想找瑞琪好好道聲謝。

看來隻能等之後再來找她了。

洛林站起身觀察廚房，角落裡儲藏室的橡木門緊閉着，門縫滲出楓糖漿的甜香——除了塞德裡克帶她來的那次，她還沒怎麼來過這呢。

正當她這麼想，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驚喜的語調。

“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