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量高空探測魂導器的爆炸,還沒有多少人知道現今大陸第一帝國的一代帝王已死,而天空中那麼多高空探測魂導器爆炸,卻是整個明都之中所有民衆們都能夠看到的,這是掩蓋不了的。
明都,亂了。
笑紅塵可以猜得出,明都馬上就要全城戒嚴了,他必須要走了。事實上現在魂導師軍團就開始迅速行動,他現在身份尴尬,必須謹慎行蹤。
邪魔森林在經曆聖靈之隕後,正是一片狼藉。
……
終于,荊如岚不會再夢見她早已失去,或是不曾擁有的東西。
但她卻常常會困在這樣一個夢魇裡,在迷蒙的霧氣裡,顯現出少年清俊矜冷的身影,他銀白的發,仿佛是唯一能夠給予她清明,又唯一讓她沉淪的東西。
暗鋒凜然、惡氣缭繞的的花藤猙獰的在她周身舞蹈,而那個叫做笑紅塵的少年就現在她面前。她想竭力控制那些荊棘意圖傷害他的銳刺,可是辦不到。卻見他一步步向她走來,抵刺而上。
他向她走來,一次又一次。這讓她壓抑不住的欣喜與恐懼摻雜到心神顫抖。
後來,漸漸地,這夢也模糊了。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對于她來說也是十分正常的。就像多年前她走在明都的夜路,發現自己沒有栖身的歸所。聖靈教的秘法,會把人變成一副空殼的傀儡。
「即使這樣,仍希望被誰找到。」
邪眼暴君死了,整座邪魔森林的邪眼們都陷入了精神狂暴之中。這種精神力奇高的魂獸,開始無差别的對外釋放精神風暴。荊如岚沒有僥幸掙脫聖靈教的欣喜,相反她正處于迷茫崩潰的邊緣,拒絕收納過往的一切在本為行屍走肉這麼多年的她身上複蘇。有時清醒,反而才會更加瘋狂,荊如岚的全世界仿佛都在這場精神震顫的風暴之中歇斯底裡。
邪魔森林随處可見的白瓣花,沿着她向外的方向擴散,逐漸枯萎。笑紅塵看着這些凋零的花朵,想起荊如岚的武魂,便是這種白瓣花。
這并非命運的眷顧,而是他要抓住那她所存在的萬分之一,縱使她站于舉世荒蕪的中心,也毫不猶豫的向她走去。
笑紅塵一直都很想見到那天雨夜昙花一現的少女,或許是某個有所感悟的時刻,或者亦是榮耀的時刻,甚至光芒黯淡之後。他隻願向她分享這年少曲折的心路,原來他這充滿酸楚、慘烈與不甘的青春裡,也并非全無收獲,倘若人們都說那曾經未經世故玩笑捉弄的鋒芒是可恥的,那他不悔在輕狂之刻再多些可恥。這樣講,你又會不會懂?
有想見的人,便不是一個人,其實我知道,自與你邂逅之後,不論相伴亦是分離,我知道我并不孤獨!
就像這個故事開始時一樣,她已經沉浸在自己的難挨中,而他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荊如岚回眸的神色都一如當年,在笑紅塵眼裡,陰暗沒有磨損她半分美,隻不過出口的話語已變。
“荊如岚——”
“受人所托,帶你回家。”
他為這樣的自己而來,于是她也選擇接受自己。
…………
吟紅塵醒來後,知道自己回來了。
她心意難平,大半夜跑去實驗室跟白天還在打冷戰的笑紅塵抱了個滿懷。
“爸爸,如果在另一個世界裡,你和媽媽走向了兩條路,你還會找到她嗎?”
笑紅塵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不過自家女兒向來都是個鬼靈精。他還是憑心自問,回答道:“無論世界怎樣變換,我都會向她的方向走去。”
“真的?你能做到?”
“你應該相信我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