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了,每斤水栗子七文錢!”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沸騰起來!
七文錢!七文錢!
一斤水栗子竟然能賣七文錢!若是抓緊時間多摘些,指不定能賺出一套棉衣錢呐!
劉麻子見衆人摩拳擦掌,他連忙攔住:“你們别急着走啊,我還沒說完呐!”
有人笑道:“劉衙役你快說吧,别耽誤大家掙錢!”
人群哄笑起來。
劉麻子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大家認真聽,這可是跟賺錢挂鈎的事情。第一、酒樓隻要新鮮的水栗子,最多在家放兩天,放得久了人家不收呐!這第二嘛——就是每家每戶每次隻收五斤水栗子,多了不要。”
這是葉雲昭特意交代的,雖說新鮮的水栗子出粉率更高,但她主要是怕百姓一股腦把水栗子全摘了,那往後這生意不就沒了麼?
除此之外,也怕個别人家因着水栗子這事日日夜夜往山裡鑽,往後天冷了,山裡的野獸沒什麼吃食,容易出事。更何況葉雲昭同陳靖山做的這個買賣是為了全陵南縣的百姓,若是隻有幾戶賺錢,那旁的手腳慢的賺不到錢,反倒是違背了她的初衷。
葉雲昭将這個決定告訴劉麻子時,他起初也不大能接受,聽起來天方夜譚,劉麻子甚至覺着她有些“迂”,這樣的大好事,隻顧着告訴百姓就是了,還管他們哪家賺錢哪家不賺做甚,豈不是給自己做麻煩麼?
後來聽了葉雲昭的解釋,劉麻子反倒理解了,隻是如此一番,百姓得了實打實的好,葉縣令卻受累些,說不準還有人不理解呐!
你瞧瞧,還真有不樂意的。
“劉衙役,這是什麼意思?隻要新鮮的我理解,怎地一回隻收五斤?也忒少了罷!”
“對啊,劉衙役這該不會是葉縣令出的法子罷?咱們還想着攢錢制身棉衣呐……”
“就是……葉縣令怎地這樣,她是不缺吃不缺穿的……”
劉麻子怒目圓睜,獅吼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若不是葉縣令,你們哪有賺錢的路子!
得得得,我記下了,你們幾個既然嫌五斤太少,那三日後酒樓來收水栗子時,我定要好好交代,萬萬不能收你們家的!你們愛拿到哪兒賣就拿到哪兒賣!”
劉麻子能在尋常衙役中當個小頭頭,自然還是有些緣由的。
隻瞧他身高八尺,腰粗如牛,一身蓬勃有力的肌肉呼之欲出,比尋常百姓高了一頭的劉麻子,如今一發火,方才那幾個說三道四的男人立馬啞巴了。
其中有眼色的立馬道:“劉衙役千萬不要生氣,我方才說話沒過腦子,感謝葉縣令還來不及,怎會怨她!我……我……我該打!”
男人說着擡手朝自己臉上扇了兩下,一臉谄媚,生怕攪黃了賺錢的門道。
劉麻子冷哼道:“往後,再有敢胡說八道、亂嚼舌根的人,若是讓我知曉——後果自負。”
這場小風波過去後,大家都緊着回家挎籃子的挎籃子,背竹簍的背竹簍,沒聽清麼?方才劉衙役說的明白,三日後便有人來收呐!人人自然是抓緊往山上去。
王大娘站在原地,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雖說收購水栗子之事是個賺錢的好事,但是!葉縣令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自己帶着她去尋的水栗子,這種天大的好事她隻告訴自己不就好了麼!怎地還貼了告示,如今弄得人人皆知。
王大娘越想越氣,若上回自己沒幫葉縣令找到水栗子,哪有現在全縣人跟着賺錢的好事,這些錢分明應該她賺了的!
每斤七文錢呐!哪怕每家收五斤水栗子,這便是三十五文錢,全縣少說也得收二三百戶的,這便是一二百斤,那不就是七八百文錢麼!
王大娘越想心越涼,越想心裡越難受,自己這可是白白扔了七八百文錢呐!
她踉跄了一下,不行,得去找葉縣令好好說道說道!
王大娘說幹就幹,拉着二丫就要往縣衙去,就在此事,二丫卻指着告示,疑惑道:“祖母,這上頭的字我真的認得,祖母怎麼不相信我呀?”
見她歪着腦袋,言辭鑿鑿,王大娘心頭生出幾分不可置信,她擡眼看了看告示上如同鬼畫符般的東西,鬼使神差道:“二丫,你當真認得?你給祖母讀讀。”
二丫點點頭,一字一頓地讀着,偶爾遇見自己不認得的字,便看着王大娘:“祖母,這個字我不認得。”
王大娘聽她越讀越多,心中歡喜,一把彎腰抱住二丫,驚喜道:“你同祖母好好講講,你怎地認的這麼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