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積極：“我這裡有很多沒穿過的衣裳，姐姐若是不嫌棄可以先穿着我的。”

“不用。”

宋昭拜手拒絕：“我來時身上帶的有錢，你們能留我住宿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幫助了。”

“而且江小姐的衣裳太過貴重，樣式繁瑣，反而不利我出行。”

江如低頭扯了扯湖藍色細絲織成的裙子，水紋在燈光下仿佛真的在流動，閃出細光。

好像是有點。

“那我等會陪姐姐一起去買衣裳。”

“這......”

宋昭先看向胡夫人，先前出了那等事，不知胡夫人願不願意讓她出去。

江如轉頭直盯盯看着胡夫人，她一下子就看懂了眼睛裡的渴望

胡夫人本不想讓她出去，可耐不住她這麼瞧着自己。

“可以出去，不過要多帶些人。”

江如露出牙齒甜甜笑起來，給姐姐夾了塊魚肉：“有宋姐姐在，肯定沒問題的。”

“那也不行，必須帶上人。”

胡夫人很堅持。

“是啊，晚上街上人這麼多，還是多帶些人比較好。”

聽宋昭這麼說了，江如也就應下了。

“那我也去！”

胡宣和亮着眼睛興奮說道：“爹都好久沒讓我出門了，我在家都快悶死了，你就讓我出去吧。”

“行行行，你也去，省的在家裡煩我。”

“嘻嘻。”

胡宣和得逞地笑了笑。

就這樣，宋昭帶着兩個小孩，身後跟着四五個家仆上街遊玩去了。

說起來，這幾年在天九門她都很少買衣服了，如今來到成衣鋪，被店裡款式精美的裙衣迷了眼睛。

江如樂此不疲地為她推薦衣裳，宋昭心裡估算着錢袋裡的錢，隻覺苦哈哈。

但看江如和胡宣和熱情這麼高昂，她也不好太格外。

還是選了一身淺綠色看起來簡單些的衣裙到後頭去試試。

出來的那一刻，江如的眼睛都亮了。

碧綠色的長裙，衣襟處繡着精美的蘭花，淡雅脫俗，淡綠水波煙紗攬在手臂，一根墨綠色腰帶點綴中央，顯出窈窕的身姿，纖細的腰身。

此刻是宋昭好似淡雅的仙子垂落人間，素白的臉為她增添了幾分淡漠高潔。

其實哪裡是她冷淡，分明還沒看到自己如今這副模樣不知作何姿态才是。

“如何？”

她緊張地等待江如的反應。

江如目光落在她的頭上，面容嚴肅，宋昭心底愈發慌了。

店裡的女裁縫把她推到銅鏡前，笑眯眯誇贊：“好看極了！”

“你瞧瞧，是不是？”

宋昭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模樣吓了一跳，這還是她嗎？

眼波似水，面若桃花，這才像個十八歲女子。

她呆呆地望着一時沒緩過來。

“不行。”

江如突然在後面開口，宋昭回身不自在摸着衣擺，“不行嗎？”

女裁縫更是一愣。

“姑娘覺得哪裡不行？”

江如伸出手指指了指宋昭的頭發。

“這裡不行。”

幾人的視線順着上移，頭上梳起的弟子發飾确實和這身漂亮的衣裳和美人兒不搭配。

她瞬間明白。

“姑娘，你随我來。”

女裁縫把宋昭帶到一張梳妝台，很快就散開了她的頭發，黑發宛如瀑布一般垂到腰間。

“等等，你要作什麼？”

宋昭生怕她給自己按上複雜的發簪，直接抓住她的手。

她有些尴尬：“我給姑娘梳梳頭發。”

“我不需要，這樣就好。”

江如眼疾手快制止了她拿起弟子發冠的動作，“姐姐，不梳一個好看點的頭發就配不上這麼漂亮的衣裳了。”

“可......”

宋昭猶豫，看向鏡子裡散發的自己，還有桌前華麗的發飾有些心動。

她真的好久都沒有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了。

“好吧，簡單一些就行。”

她還是妥協了，就一次。

“好嘞。”

女裁縫和江如都滿意地笑了。

女裁縫的手很巧，遵循宋昭的要求，隻是簡單地盤了前面的頭發，插上兩根白潤玉簪，然後在頭發兩側插上對稱的鈴蘭花發钗，長長的流蘇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最後再用湖藍色梳栉固定，烏黑的發絲安順地垂在下面。

“姑姑，爹爹和程少俠來啦！”

胡宣和驚喜地喊着，她們聽見聲音下意識回頭。

江如自然走上前喊道：“姐夫回辦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