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澤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時,謝逸的唇舌退了出去,他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哪怕廁所裡的味道不太好聞,也總比缺氧要好得多。
謝逸卻跟沒事兒人一樣,臉不紅,氣不喘的。
吻是吻過了,現在畢竟是在學校裡,謝逸本想就這樣懲罰一下他算了,可當下童澤的樣子實在太過誘人,他忍不住想要看到童澤更加漂亮破碎、被欲/望裹纏卻又不得脫身的崩潰表情。
還沒等童澤從方才的吻中緩過神來,謝逸已經撩起他衣服下擺,大手迅速伸進了褲子裡。
童澤頓時驚得眼睛都瞪大了,身體僵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他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眼神抗拒,卻全被謝逸忽視掉了。
在謝逸眼裡,此時此刻的童澤,是一副世間絕無僅有的美麗畫作,他貪婪地欣賞着童澤面部一絲一毫的微表情。
童澤的雙手在掙紮,細嫩的手腕顯現出幾條觸目驚心的紅色細線。
他知道用眼神求助謝逸已經無濟于事,可總得轉移一下注意力。他把腦門擱在謝逸肩膀上,卻被謝逸擡起再次按住肩膀壓在牆上,謝逸為的就是看他的表情,怎麼能讓他低頭。
童澤緊咬下唇,克制着自己想要叫出聲的沖動。
身上好像出汗了,他感覺越來越熱,難受又刺激。
蓦地,隔間外傳來一陣“蹭蹭蹭”的腳步聲,緊接着,又一陣腳步聲随之而來。那兩個人有說有笑,談論着食堂的飯菜和班裡的八卦瑣事,對角落裡正在上演着的激情大戲全然不知。
童澤緊張得渾身僵硬,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吓得幾乎要哭出來,眼淚溢出眼角,可憐兮兮卻又被欲/望控制的樣子,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謝逸幾乎看呆了,他仿佛被吸進去一般,眼裡有着近乎魔怔的迷戀,動作更是忍不住越來越快。他凝視着童澤,當看到一行眼淚流下時,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他不忍看到童澤哭,更不想激起童澤不好的回憶。
他很矛盾,想懲罰童澤,卻又怕他承受不住,不懲罰他,卻又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隻因他是童澤,自己才會如此的進退兩難。
當下,更是到了即将釋放的節骨眼上,謝逸在停與不停之間抉擇不定。大概隻過了不到三秒鐘,他便有了決定。
不能停,箭在弦上,哪有不發一說。打着懲罰的旗号,哪怕童澤事後會怪他,他也要給童澤一次既舒服又刺激的體驗,同時滿足自己的私欲,但絕不能讓他出聲被外邊的人聽到。
謝逸左手掌心覆在童澤後腦勺上,稍加用力按向自己,讓童澤緊緊咬住他的肩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電光火石之間,童澤頓覺眼前一片刺眼的白,身體簡直軟得不像話,他癱倒在謝逸身上把眼閉上了,連站都站不穩。
謝逸緊緊攬着童澤,耐心等待他恢複體力。
外頭那兩個人什麼時候走的,他倆都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沒有被發現,畢竟剛才是真的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片刻之後,謝逸才想起童澤的手腕,他趕緊解開,看着皮膚表面觸目驚心的紅印子,謝逸心疼到無以複加。
愛上一個人,真的是一件既快樂又痛苦的事。
謝逸輕輕撫了撫童澤的後腰,掏出紙巾,仔細擦拭衣物。
一直靠在謝逸身上的童澤緩得差不多了,才直起身體,他沒有看謝逸,面無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想起剛才那一幕,童澤一陣心有餘悸。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就算剛才謝逸讓他咬住肩膀,依然緩解不了他當時的驚恐萬分。不好的回憶,像惡龍一般撲向他,他恨不得在那一刻原地消失。
謝逸要懲罰他,他認了,可是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做那種事,就實在太過了。
他右手伸向隔間門打算開鎖出去,卻被謝逸抓住了胳膊。他扭頭看向謝逸,眼裡是無盡的難過和失望。
謝逸對上童澤的目光,心髒像是被刺入了利劍,疼痛無比。
為什麼?童澤要用這種眼神看他,他剛才明明已經做出了挽回,童澤沒看出來嗎?
跟林航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有想過他嗎?
如果今天不是碰上林航,童澤會瞞着他到地老天荒吧。
這是小事兒?這根本不是小事兒。
剛才又沒被人發現,他怎麼就氣成這樣?
謝逸也瞪着童澤,自在一起以來,他倆還從沒這麼怒目相對過,眼神之間像過了電一般,無形中滋滋作響,不甘和憤怒的情緒在那一刻炸然而生。
今天的“懲罰”,劃分出了兩人對于在外做這種事所能接受的底線,同時也如導火索一般,引爆橫亘在他們面前的,名叫欲望與背叛的炸彈。
這樣做,到底對錯與否,他倆沒那個心思去想。
隻知道跟随當下的心,相互較着勁兒。
童澤在跟謝逸對視了幾秒鐘後,眼睛忽閃了一下,這一下沒有逃過謝逸的眼睛,但他并沒有解讀出童澤真正的心中所想。
對峙片刻後,童澤動了動手腕,用氣音說道:“放開我。”态度堅定而決絕。
謝逸盯着他,面帶不甘地點了點頭,松開了右手。
童澤立馬打開門鎖,邁了出去。謝逸看着晃動個沒完沒了的木門,狠狠踢了一腳,他暴躁地抓了抓頭發,也走出隔間。
操,事情怎麼就讓他搞成了這個樣子。
不行,他和童澤之間的問題,必須得解決,還是盡快解決。
童澤能忍得了跟他冷戰,他可忍不了。
還有,剛才童澤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呢?他後來憤怒不甘的表情中,似乎隐藏着什麼。
走出廁所大門,樓道裡已經沒有了童澤的蹤影。
他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一點了。
回班,讓傑子帶飯,先解決完午飯再說。
同一時刻,童澤正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剛才他從廁所出來時,像罪犯一樣落荒而逃,即使在謝逸面前已經表現出了與他抗衡的硬氣,可隻有童澤自己知道,那些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沒錯,他是對謝逸的做法感到憤怒和失望,但并未維持多久,之後長達一分鐘的對視中,他又回到了之前愧疚的心理狀态。隻不過他一直硬撐着,他既希望謝逸能看出來,又希望他看不出來。
童澤的腳步越來越快,他不想讓謝逸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到了食堂,他木然路過每一個窗口,目光掃過裡面的飯菜,卻一點食欲都沒有。但胃裡的饑餓感剛才就已經産生,他必須吃點東西,不然下午的課會扛不住。
童澤習慣性地買了份沒什麼味道的蔬菜粥,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開始喝粥。
磨磨蹭蹭到了一點四十,他才回到班裡。
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謝逸,他正在睡覺。童澤不知道謝逸是怎麼想的,但他倆之間不論怎麼解決,現在都不是時候。本以為中午能解決完林航的烏龍,卻沒成想,矛盾讓他倆搞得反而更大了。
一下午的課,童澤都上得有些精神不集中。中午沒有睡覺,昨晚又隻睡了六個小時,他再次自己罰站了兩節課,隻不過這次是在原地站着,因為身後沒人,自然也就涉及不到擋住别人的情況。
謝逸特别想立馬就解決掉他倆之間的問題,但他隻能忍着,忍到回家。下午童澤的一系列行為,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都刻意無視掉了。
終于忍到放學,謝逸拿出手機給童澤發了條微信:一會兒,去我家。
童澤回了個:嗯。
兩人依舊一前一後走出教室,去往車棚,再騎車回家。這次是童澤在前,謝逸在後,一直維持了一路。
同時,也各自思忖了一路。
到樓下的時候,童澤想通了,也釋然了。
今天謝逸之所以那麼做,還是處于對他的在意,醋勁兒翻湧,沒控制住做過了罷了,但事出有因,是他童澤有錯在先,他決定服軟,一會兒不論謝逸做什麼,他都認了。
大概,愛上一個人,會無條件地更在意對方的感受吧。
這輩子,也隻有謝逸,值得他這麼做了。
這一步,他願意退。
“嘭”的一聲,防盜門關上了,兩人開始換鞋,但謝逸的動作更快一些。他把書包扔到鞋櫃上,看準時機,沒等童澤直起身,便一彎腰,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童澤驚道:“謝逸!你幹嘛?”
謝逸沒說話,徑直上樓,速度并沒有因為扛着個人而受到半分影響。
童澤忍着胃部被隔着的不适,緊緊抓着謝逸的校服下擺。由于腦袋朝下栽着,他被晃得有些暈。
卧室門被踹開,又立馬關上,還落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