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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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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銘站着一動不動,身後的林航在做什麼,他懶得去看。愛走不走,他也懶得再去攆他。

胃裡的饑餓感已經過去,他現在隻想發呆,就這麼一直石化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銘動了動,他視線始終都在窗外,樓下去食堂吃飯的住校生越來越多,他猜測大概已經十一點多了。

李銘轉過身,沒有再看依舊坐在那裡的林航,直接脫掉鞋爬到了上鋪,拉過被子躺下了。

林航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李銘從窗戶那兒轉身到上床躺下的一系列動作,直到上鋪的被子被李銘身體拱起的輪廓變得紋絲不動,他才終于站了起來,走到李銘床鋪跟前。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正直青春張揚的年紀,大周日的,哪怕不是出去玩,光是呆在宿舍,也應該會有自己的一些娛樂消遣,比如打打遊戲,看個電影之類的,就算是學霸,那也應該是寫作業複習看書。

可現在呢,快到飯點兒的時間,李銘居然爬上床睡覺去了,太不正常了吧。

而且,他為什麼不回家?

今天周日是他來找李銘賠眼鏡碰上的,來之前他有顧慮,擔心李銘回家不在宿舍,但也有可能在宿舍,所以他來碰碰運氣。看到李銘時,他說等了一個小時隻為顯出自己的誠意,其實根本沒有,他今天睡了個懶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多,隻等了不到十分鐘,李銘就回來了。

當時還想着最多等二十分鐘,等不到李銘他就走人的。誰知李銘真回來了,那會兒林航就想問他為什麼沒回家,但無意絆倒李銘的那一下弄得他忘了這茬。

現在才終于意識到,李銘這次沒回家,有可能是偶爾的一次兩次,也可能是他經常不回家的其中一個周末,直覺告訴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林航知道自己再琢磨下去也沒意義,隻有問他本人才能了解清楚。

他湊到李銘枕頭跟前,靜靜觀察着。才上去幾分鐘,他猜測李銘還沒睡着,便從欄杆中間伸手進去推了推李銘肩膀,“喂,李銘!”

奇怪的是,李銘并沒有動。

“李銘?”林航又用力推了幾下,導緻李銘肩膀搖晃的幅度大了很多,“你睡什麼覺啊?不吃午飯嗎?”

也許是林航動靜太大,即将進入深度睡眠的李銘猛然驚醒,“啊!”的叫了一聲,他圍着被子側坐起來,渾身發抖,呼吸急促,像是剛做了個噩夢似的。

他緩了緩,視線移向床下站着的林航,怒意再次被激發,聲調都高了很多,“你幹什麼?怎麼還不走?”

“不是……你……”林航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你真睡着了?”

“我睡不睡着管你什麼事?”李銘大叫道,他最近幾乎多半夜多半夜的失眠,偶爾甚至整夜失眠,周一到周六隻有白天中午的一會兒補覺時間,剛才好不容易睡着了,居然又被吵醒,他怎麼可能不生氣。

“是不管我的事,可是,到飯點了,你不吃午飯的嗎?”林航無視李銘的氣急敗壞,再次問道。

“我不吃,我吃不吃都跟你沒半毛錢關系。”李銘指着宿舍門,“你還要我說多少次,你可以走了。你來找我,不就是要賠眼鏡嗎,已經解決了。現在呢,你還要幹什麼,替你哥出氣,當年的氣是不是,可以,完全沒問題。我跟你說啊,我這個人很壞的,壞透了的那種壞!”

說着說着,李銘的眼眶愈發濕紅,連唇形漂亮的嘴巴都因為情緒過于激動開始發抖,“你不是想知道嗎?當年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把所有責任推到你哥身上,我說是他先找的我,我不是同性戀,是被他帶偏了。其實呢,呵,是我發現他跟我一樣喜歡男生,然後主動找的他,他一點錯都沒有,錯就錯在太信任我!你說我是不是壞到家了?所以之後啊,報應就一直伴随着我,現在沒有結束,以後也會跟一輩子的那種。”

林航徹底怔住,這是從李銘嘴裡聽來的往事,他能明顯感覺出來,這裡邊存在很大程度的情緒化,并且,他是故意把自己往壞了說,想讓别人對他産生更大的厭惡。

可就是這樣的李銘,那些話,林航才無法讓自己全部相信,世人都會犯錯,可如果一個算不上太大的錯誤,導緻這個人的人生發生很大改變,徹底糟糕下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知為何,面對如此歇斯底裡的李銘,林航除了不知所措,心裡居然還有點不舒服。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不舒服,就是心髒發麻發痛的那種。

說到激動處,李銘甚至掀開被子,直接下床,光腳站到林航面前,擡頭瞪着他,“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一點都不值得原諒。你不是不走嗎,那就繼續替他出了這口惡氣,打我,揍我,随便你!我保證絕不還手。”

“李銘!”在他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林航退了半步,靠在了身後的爬梯上,他扣住李銘雙肩:“你冷靜點,我沒打算揍你,我就是問問你,為什麼這個點兒不去吃飯,卻在睡覺,你誤會了!”

“開什麼玩笑!”李銘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跟你有關系嗎?你問我這些個人習慣做什麼?你應該做你該做的事。”說着他抓起林航的手腕,“三拳怎麼能夠抹去我的罪惡,三拳怎麼能夠比得了你哥當年受的委屈,才三拳啊,三十拳都不夠!來,打我啊!繼續你那天沒打完的架,這才是作為弟弟的你應該做的,而不是在這裡假惺惺關心一個罪人。”

看着越來越偏激的李銘,林航一把扣住他雙手,壓制在他身體兩側,“夠了!我願意怎麼對你是我的事,我哥願不願意原諒你是他的事。你在這兒自己決定有什麼用?”

李銘雙眸微閃,就那麼氣鼓鼓地和林航對視着,片刻後他似乎是累了,瞳孔失焦般移開視線,使勁兒從林航的控制中擺脫出來,轉過身閉了閉眼睛,頹然道:“你不打是吧!那好,我最後再說一次,你走吧!也算是我求你,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吧!”

林航知道他再呆下去也沒有意義,“嗯”了一聲,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被關上的前一刻,他的視線仍流連在李銘身上,此時站在窗戶前的人更顯孤寂。剛才李銘光腳站在他面前,和穿着運動鞋的自己相比,身高似乎隻到他眉毛處。

關上門後,林航胸口莫名發緊。他好像在擔心屋裡那個人,明明該讨厭的,可是李銘卻讓人讨厭不起來。

李銘剛才說,自從那件事之後,報應就一直伴随着他,他身上打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從他這幾次表現出來的情緒激動的樣子,可以簡單判斷出來,李銘似乎有被虐傾向,還有躁郁症傾向,不能說他完全就是,但傾向是肯定有的。除此之外,李銘還會産生自厭自棄的心理。

這是林航對李銘的心理問題上的初步判斷,怪不得童澤也有這樣的懷疑。

這些必然跟他這幾年的經曆有關。

他得跟他哥商量商量,該怎麼進一步了解李銘的過去,他有預感,再這麼下去,李銘的心理狀态隻會越來越糟糕。

想到這一點的林航,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原本他該讨厭的人,他竟然會去關心他。

在林航看來,李銘跟童澤是有關聯的,而童澤決定原諒他,甚至決定同意跟他做回朋友,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既然這樣,這個李銘身上必然有可取之處,也有值得被原諒的理由,遠沒有剛才他自己說的那麼罪不可赦。

就光站在這個角度去考慮,林航也不能坐視不管。

拐到樓梯處,林航回過頭看了一眼李銘宿舍的方向。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不會又上去睡覺了吧?

手背上的刺痛還在,但并不強烈,現在的感覺就像被小刀劃了一下似的。林航擡起手看着那幾個滲出微量血液的小月牙,嘴角小幅度鈎了起來。

還真别說,李銘摳出來的形狀,還挺可愛。

“咣”的一聲,門關上了,聲音不大。李銘回過頭看了一眼,又緩緩扭過頭去。

這個叫林航的男生,原來是童澤的弟弟,也是,成績那麼好,也算是遺傳了吧。

那段時間困擾李銘的謎團終于解開,可他卻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不能,不能對童澤相關的事情失去興趣,那是他心裡的光,是除父母之外,他最珍視的人,童澤善良美好,不像自己,像個臭水溝裡的老鼠。

可為什麼,為什麼之前明明對童澤那麼執着,那麼想得到他的原諒和友誼,卻在那晚被打之後,失去了這些執念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他像被泡在廢水裡,不僅呼吸困難,還由于吸進了有害物質變得越來越難受。

更可怕的是,這股難受勁兒,他居然上瘾了,居然會産生就一直這麼沉下去的念頭。像他這麼爛的人,為什麼要去接近童澤。

當時被林航連打好幾拳之後,李銘心裡頓覺萬念俱灰。和那三個背後自帶光芒的男生一對比,他就是那個被打倒在地,被他們不知如何處理的小醜。

他之前想接觸童澤,很當然的,也需要進入他們那個小圈子,但在地上怎麼掙紮也掙紮不起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永遠也進不去。

在被他們三個人俯視的那一刻,他突然間就不想進了,因為他不配。

他這種人,就适合自己一個人,一個人自生自滅。

所以他故意刺激林航,讓他打他,不單單隻是為了激怒他,更因為,他需要更多的痛楚警醒自己,臭水溝裡的老鼠,怎麼配擁有陽光,呆在自己該呆的地方就好。

當晚躺在床上,他蜷縮在被子裡,身體痛不欲生,疼痛傳遍四肢百骸,他忍受的同時,突然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他甚至可以做到讓自己“享受”這種痛,就像他剛才情緒過激的時候下床就讓林航打他,除了發洩,另一點,他想感受疼痛。

而放棄再追逐童澤,似乎也是類似的,他想讓心裡的鈍痛一直持續下去,不再向着陽光去跑。

以後一旦童澤過來找他,他會給自己找借口,可以把童澤推遠的借口:快三個月了,他追累了,什麼祈求什麼渴望,對他而言都是有個盡頭的,他也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執着,在被打之後,他不想再繼續下去,僅此而已。

即便他内心并非真的那麼認為,但至少,可以不再惹童澤心煩,可以讓童澤回歸到之前的生活,讓童澤不再因為他的存在而擔驚受怕。

而他自己,則可以回歸透明之身,再也不用那麼累了。

那天,當童澤為了給林航傳話,在教室裡第一次主動過來找他的時候,李銘内心有種難言的觸動,真實的感覺他無論如何都騙不了自己,他努力在回應與拒絕之間掙紮,最終,他選擇了拒絕。

他不敢看童澤,并用冷漠的态度回絕他。他了解童澤,心裡肯定很難受。

他又開始矛盾,他迫切地希望,童澤不要再來找他。

可就在剛才,童澤弟弟又來了,李銘是真的不知該怎麼面對,隻能一次又一次讓他走。

他不明白,為什麼當他用盡全力靠近他們的時候,他們不理不睬,而當他選擇放棄并遠離時,他們竟一次又一次過來翻攪他已經千瘡百孔的生活。

一切,都太荒誕了,他是,他的生活也是。

李銘光腳在地上站了很久,連腳底透心的涼意都感覺不到。就像那天一樣,在那個偏僻的小公園裡,一坐就是多半天。

天又陰下來,屋裡光線暗淡了些,他走到書桌前坐下了,拿起手機看着微信界面,林航的頭像明晃晃躺在第一行。

真是個怪人,他應該始終都像那天晚上一樣,用那種看無恥之徒一樣的眼神看他。今天既然來還錢,加他微信幹什麼,問他為什麼睡覺,要不要吃飯幹什麼?

真的是,他到底要幹什麼?

想着想着,眼角竟有溫熱液體溢了出來,李銘用掌心狠狠抹了一下。

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麼問過他了,一直以來周圍人的漠不關心,他早已習慣,現在又為什麼要讓他感受這些。

明知道剛才林航就是出于好奇地随口一問,他的心裡還是會受到觸動,内心深處依然會産生對于關心的渴望,他騙不了自己。

美好的、熱乎的東西,一旦接觸到,會戒不掉的。

隻有遠離,才是他該做的。

李銘狠狠揪着自己的頭發,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雙手放下來的時候,他垂眸看着自己手裡被拽下來的發絲,無聲地笑了。

扔掉頭發後,他又開始低頭看自己的雙手,指甲縫裡微量的紅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他兩次摳林航時留下的血迹。

啧,他竟然力度大到把林航摳破了,前幾天才剪的,指甲明明不長,也才零點幾毫米而已,簡直太狂躁了。

那家夥在被摳的時候,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

會覺得他很可惡吧,可被摳了第一次為什麼還要過來讓他再摳第二次?怎麼那麼不長記性呢?

李銘掏出鑰匙,用指甲刀把每一個指甲都剪掉,又用磨子磨了磨。

為了不再控制不住對别人造成傷害,他用右手狠狠地,狠狠地摳進了自己左手手背,很遺憾,左手還是感覺到了疼。

他又拿起沒合回去的指甲刀,神經質地再次輪着剪了一遍,剪得秃到不能再秃,再剪就要剪到肉的程度,才停止修剪。

現在指尖已經有些疼了,他還是固執地又磨了磨,磨到泛紅發痛,才停手。

最後,李銘右手再次用逐漸加大的力度摳進左手手背,左手始終感覺不到太疼,而右手的幾根手指頭,越用力越疼,疼到忍不了了,他才終于松開了左手。

呵……這下,再用力摳别人的時候,疼的就是他自己了。

滿意地欣賞了一遍自己的傑作之後,李銘又爬上床,蓋上被子躺下了。

補補覺,下午再寫作業吧。

強化習題裡,有好幾道題不會,他還得自己鑽研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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