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樓:呦,聖母又來了……
—566樓:啧啧啧……你咋不追随他一塊轉學呢。
—567樓:你們,真冷血,愛咋滴咋滴吧!
……
後邊又有幾層拌嘴的回複,帶着鄙夷和不屑的言論,看着就讓人反胃。
林航退出這則帖子,又往下翻了翻,回帖數都不是特别多了,但關于李銘的帖子依舊不少。有專門發李銘上課照片的,有八卦學校裡比較出名的情侶的,有讨論李銘過去的,居然還真有之前初中的同學來平化三中吧裡說這說那的,還有專門讨論年初那個案件的。
剩下的就是零零星星出現在其他帖子裡的,總之,李銘成了整個學校同學茶餘飯後,吃飽喝足,吃不飽也睡不着的情況下,喜歡談論的對象。
其下的種種言論,有的簡直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有女生有男生,林航握着鼠标的手,力度大到甚至能把鼠标捏爛。
林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學校,校風敗壞,某些學生甚至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不知道在哪裡,對着别人的傷口肆意撒鹽,卻半點都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做的事有多不妥。
更可氣的是,這學校還縱容暴力事件持續發生不管不顧,畏懼權勢,阿谀谄媚。
林航以為這樣的學校隻會出現在虛拟影視中,卻怎麼也沒想到,就在現實裡,就在他身邊,他們省境内。而李銘,竟在這所學校,遭受了一年多的校園霸淩。雖然絕大多數同學并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袖手旁觀,冷眼相待,在貼吧當鍵盤俠用語言羞辱,又何嘗不是一種霸淩。
他不明白,都是同齡人,這些人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他們的家長到底是怎麼把他們養大的,有教育過嗎?不分是非,怎麼張嘴就沒一句好話呢。
三觀正的沒幾個人,好不容易有那麼幾個,最後還都成了衆矢之的,簡直扭曲至極。
林航不相信,這些貼吧裡的言論,李銘沒有看過,他肯定是看過的,不然他現在的性格怎麼會變成這樣。
很多時候,那些話,才更是帶着劇毒的針尖,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體,毒素流入血液,慢慢侵蝕着他的□□和神經。
一年多的霸淩,以及年初那一場傷害和侮辱,李銘到底是怎麼扛過來的,林航實在無法想象。
現在他心底的創傷,又治愈了多少呢?
林航之前從網絡上看到過類似案例,有的人在學校裡從小被霸淩,甚至長達五年十年,哪怕走上社會之後,性格都開朗不起來,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抑郁症,對被霸淩者的身心造成了一生不可磨滅的傷害。
林航長這麼大沒怕過什麼,但這次,在得知了李銘的過去之後,他是真的很怕,怕李銘走不出來。
這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他發誓,一定要把李銘拉出來。
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他還從來沒見李銘真正的笑過,一次也沒有。
一個處于最好年紀的花季少年,怎麼能連快樂這麼簡單又自然的情緒都不曾擁有。
林航合上筆記本電腦,靠在椅背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在乎李銘,有多心疼李銘。
那些殘忍血腥的畫面,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可光是想象就能讓自己如此難受,那作為當事人的李銘又該有多痛苦。
從那些人的話裡,林航能想象出李銘坦然面對的樣子,他沒有在任何人面前示弱過,但這并不代表他的内心沒有被傷,沒有留下陰影。
從李銘現在的表現就能完全看出,之前的經曆對他的傷害絕對是不小的。
直到現在林航還沒見過李銘身上全部地傷,他想了解李銘,不想放過一絲一毫。
剛才僅僅是通過别人的描述和新聞了解到了那件事,林航想從李銘口中得知事件的完整經過,甚至是每一個細節。
他知道這樣做會讓李銘再次回憶起那段黑暗往事,會給他帶來所謂的二次傷害,但他也知道,李銘這近一年來肯定也無數次想起過,隻是每次,他都是獨自一個人。
或許是夜深人靜失眠難熬的時候,或許是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再或許是洗澡換衣服看到自己滿身傷痕的時候。
以他對李銘的了解,除了警方,李銘絕對沒有對其他任何人說過那時的具體經曆。
他默默地把所有苦水都往肚子裡咽,讓自己陷入死循環當中被來回翻攪,直到被完全吞噬。或許他還在等着用時間去治愈,可有些時候,時間也會把這些傷痛遺忘,怎麼也帶不走,畢竟每個人的心裡承受能力是不一樣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患抑郁症發作自/殺這種事了。
林航不想讓李銘一直這樣下去,他沒學過什麼心理學,但以他現有的認知來解決的話,他希望李銘可以把這些經曆傾訴給另一個人聽,把他内心的苦水都倒出來,他林航,願意做那個傾聽者,把李銘冷掉的身心暖回來。
在他看來,向可依賴信任的人宣洩和傾訴,也不失為一種療愈傷痛的方式。
如果自己不去查看了解這些,李銘會一直把秘密藏在心底,默許它們一點一點的腐蝕自己,成為折磨他一生的慢性病。
現在林航知道了,就不能什麼都不做,他做不到假裝自己不知道,做不到看到李銘整日悶悶不樂卻隻是哄他個表面。治不了他心裡的傷,什麼都是白搭。
他不相信一個人心裡藏着痛苦,卻不願意傾訴出去。李銘,他隻是找不到可以信任傾訴,可以慰藉他心靈的人,他更有可能會讓那件事爛在心裡,永遠得不到釋放和理解。
林航不知道李銘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覺得他幼稚,覺得他是年齡小他一兩歲的學弟,覺得他不過是個整天跟在他身邊無所事事的人。
可無論李銘信不信任他,這件事他都做定了。
長痛不如短痛,一次戳破之後,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撫慰李銘。
林航想清楚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他打開手機,點進和李銘的微信聊天界面。光是看着“李銘”這個名字,他就莫名地感覺一股子心疼勁兒上來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五,正是李銘上自習課的時間,林航突然想給李銘發點什麼,即便知道李銘不會回複,他也想發。
可是,發點什麼呢?
片刻之後,林航打了兩個字“李銘”,發送了過去。
不知道說什麼,就是想叫叫他,這樣會讓林航有種他們的關系更近了些的感覺。
他沒指望李銘會回複,畢竟現在是晚自習時間,李銘的手機肯定是靜音的。
林航把手機摁滅放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幾分鐘之後,手機屏幕亮了,他瞟了一眼,居然是李銘給他的回複,點進去之後,回複很簡單:怎麼了?
看着這三個字,林航笑了,李銘會在課間拿出手機看一眼,太不同尋常了。
他平時應該不會拿出來看的,畢竟本身就不是個喜歡跟别人交流的人,也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信息和電話。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想起拿出手機來看了?
毫不誇張地說,林航感覺自己被“臨幸”了,一絲甜蜜從心底滋生。
他趁李銘還沒把手機放進桌鬥裡之前,又打了兩個字:李銘,發了過去。
果然,沒過幾秒鐘,李銘又發過來:怎麼了?
我操,這他媽爆棚的幸福感是怎麼回事?
林航嘴角的弧度變大,怎麼壓也壓不住。
李銘居然配合他重複了兩遍這種傻逼透頂的暧昧對話,這可真是相當大的進步了。
看來,今晚李銘的心情應該是比之前稍微好一些了。
林航不怕死地又發了“李銘”兩個字過去。
這回,等待的時間有點久,弄得他心癢難耐的。兩分鐘之後,李銘回複:到底怎麼了?
看來,是有點被他逼煩了,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煩,如果真的煩了,李銘肯定就直接不回複了。不僅如此,他從“到底”這兩個字裡,還嗅出了一點寵溺的味道,難不成,是他想多了?
接下來,林航不敢作妖了,事不過三,再那麼發,以李銘的脾氣,估計明天唯一的一頓飯就要取消了。
林航抓緊時間發了一行字過去:你想吃餡餅嗎,我家附近有一家餡餅店,有肉餡的有素餡的,特别好吃,個兒大還不貴,三塊錢一張,加一份米粥,我明早上學給你帶過去,你再轉我錢就行。
結果,李銘二話沒說,直接發來一句:不吃。
林航看着那兩個字,沒忍住又自顧自笑出了聲,這還沒過幾分鐘呢,李銘就又變回原樣了,怎麼這麼有意思。
不過,說他固執吧,倒也不是那種油鹽不進的人,他隻不過是拒絕的話說了太多,拒絕慣了。估計有的時候,他在拒絕那一刻,自己心裡也在犯嘀咕,其實是不想拒絕的。
這種時候,如果有外力,比如他林航,再推一推他,說不定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了。
林航本着自己是在做實驗的想法,發了一大段話過去:别急着拒絕,真的不騙你,那餡餅焦黃裡嫩的,剛出鍋表面泛油光,餅皮脆嫩酥香,肉質肥而不膩,瘦而不柴,油汁分布均勻,咬一口一嘴香,素餡餅也特香,那香味好幾十米外都能聞見。
發過去之後,林航還不忘發兩張之前拍的肉餅照片,這不是他瞎說,那家餡餅确實好吃。
為了能說服成功,他又發了一行字:你喝了有一段時間藥了,也能嘗試吃肉了,吃不下就吃素的,我明天早晨兩種都買上帶學校去,你就在食堂等我。中午和晚上,我就不去找你了。
他已極盡所能發揮了自己的勸說水平,他倒要看看,這招管不管用,哪有人會真的禁得住美食的誘惑,他又沒說不讓李銘給錢。
林航看着自己發出去的一堆話,心裡不免有些忐忑,現在,隻要能在李銘身上成功一次,不再聽到拒絕,他就覺得自己幹成了一件大事。
這種行為和心理,雖然古怪,但隻要對方是李銘,他就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接下來的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林航緊緊盯着手機界面,期待下一秒對面就會彈過一條信息來。
他等了大概有兩分鐘,李銘還沒有回複,而距離下課已經過去八分鐘了,馬上就要上課,李銘這是不打算理他了?
迫切等待回複的心情簡直要折磨死人,他還是太年輕,定力不夠好啊。
正當林航打算在打字框裡輸入文字的時候,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林航趕緊關掉了輸入法,靜靜等待李銘輸入完發過來,心裡還一直默念:别拒絕,别拒絕。
李銘隻要一打字,向來沒有猶豫不定、删删改改的習慣,不過幾秒鐘,簡單的一行字發了過來:那行吧,明早六點十分,食堂門口等你。
我操,他同意了,他沒拒絕,他還說等他。
那行字出現在屏幕上的一瞬間,林航心裡樂開了花,簡直激動得要跳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買上餡餅沖到李銘面前。
他麻溜地給了個不會顯得太沒出息的回複:好,我準時到。
待這股子激動勁兒過去,林航的心情平複下來,他按滅手機屏幕,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最近,他發現自己的情緒總會因為李銘一點小小的舉動就發生很大的變化。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無論面對誰,都還是比較冷靜的。
就算之前會因為童澤而産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會暴怒,會發火,也不過都是因為他太喜歡有哥哥的感覺,他對童澤産生的基本上都是依賴。
那跟現在絕對是不一樣的,李銘于他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
啧,他該不會,該不會是,喜歡上李銘了吧?
回想自己最近的種種表現,都無一不預示着這一點,也隻有喜歡才會這麼容易被李銘調動起情緒吧。
林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生,童澤和謝逸整天在他身邊秀恩愛,他都沒覺得自己會被影響。
在遇到童澤之前,他甚至都沒遇到過真正的同性戀,是童澤帶他了解到這個群體,之後也沒反感過,相反的,還覺得這個群體挺有意思的。
他懷着一顆好奇心去接觸他們,去跟他們正常相處,沒想到,這麼快,自己也陷了進去。
對方是任何男生,他都會覺得别扭,但對方是李銘,一切就變得再正常不過了。
李銘,李銘……那麼令人心疼,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喜歡上他,是注定的,也是緣分吧。
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呢?林航記不清了,他隻知道,自那三拳之後,他腦海裡 ,就總會出現李銘的影子,總想接近李銘,喜歡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心裡。
也許,他倆在九班門口擦肩而過時對視的那幾秒鐘,就預示着這一天的到來,他逃不掉,李銘,也逃不掉,因為他不允許李銘逃,他必須牢牢抓住。
林航不禁回想起去年,如果他沒有那麼叛逆,沒有那麼頻繁的換過家教老師,他媽媽就不會有機會給他請到童澤來教他,那麼,他也不會見到自己的哥哥,而沒有童澤,他就不會接觸到他們這個群體,更不會遇到李銘。
他現在無比慶幸,慶幸李銘能轉到正弘一中這所學校,恰巧在他考上一中的這個夏天。
是不是,冥冥之中,就有一根紅線,牽引着他們相遇呢。
想清楚這一點的林航,一點都沒有被自己也變成同性戀這個事實所吓到,反而無比坦然。他的接受能力很強,會跟随自己的心走,從來不會給自己設限,畢竟順其自然才是最真的。
其實,相比于其他,現在,林航更多的,是激動,原來有了喜歡的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他不會很魯莽的去跟李銘表白,他知道李銘現在還沒有喜歡上自己,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先把李銘受傷這件事給他疏導開,等時機成熟,再把他一舉拿下。
此刻的林航還在為自己的想法興奮不已,卻沒成想,幾天之後,情緒上來時,他竟忘記了自己循序漸進的追求計劃,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直接把人按在桌上給啃了。
寫完作業時間還早,林航搗鼓着魔方,拍了個視頻剪輯後發到了短視頻網站上。
最近他的粉絲又漲了不少,已經有幾個運營商找他打廣告了,廣告費還算可觀,他決定接了拍一拍試試,下一個視頻就植入進去,到時候看看效果。
結束之後,已經快十點半了,他正打算去洗個澡,手機響了,是童澤。
林航一看是他哥的電話,心裡頓時有點慌。
他接起電話:“喂,哥。”
“你回家了?”童澤站在陽台上,透過窗戶玻璃往外望着來來往往的同學。
“嗯,臨時有點事,就回來了。”林航說。
“這兩天怎麼樣啊?”童澤問,“李銘有去食堂吃飯麼?”
林航說:“去了,有好好吃飯,也接受了借款,但是……”
“但是……”童澤接上他的話茬,“他要給利息,年利率百分之三,還寫了欠條。”
“哥!”林航有種什麼即将被戳破的預感,“你……李銘寫欠條給你了?”
“對。”童澤看着手裡字迹工整的欠條,“下了第一節自習課他拿了本書假裝過來問題,把欠條夾在裡面了。”
“哦……”林航解釋道:“他說接受借款的唯一條件就是付給你利息,我給他的建議是百分之三。”
“林航,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也借給他六千啊?”童澤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在林航聽來,就是有種質問的意思。
“啧……他不是就把跟你借款的欠條給你了麼,怎麼還把我借他錢的事也說了。”林航抓了把頭發,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當時那麼多人在周圍,他是什麼都沒說,但他給我發微信了,說:謝謝你和你弟弟借給我的一萬二,一年利息分别是一百八,一年之後,我會連本帶利全部還給你們,欠條你倆一人一份。”童澤說罷清了清嗓子,“現在,我解釋完了,該你解釋了?做好人,都不敢讓哥哥知道的啊?”
“不是,哥……我就是看你借他,也沒忍住。”林航現在隻能想到什麼解釋什麼了,“他沒親沒故的,我怕他錢不夠,就又借了點給他。至于為什麼沒告訴你,這不是沒來得及麼,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可我總覺得,你對他的關心,有些過頭了。”童澤跟謝逸對視了一眼,“一下子借出六千,給一個前不久剛打了人家三拳的人,這同情心泛濫的事兒,放在你身上,怎麼想怎麼别扭。”
“哥,你想多了,你那麼在乎李銘,我借他錢,不也相當于幫你了麼。”林航簡直抓狂,他哥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他也是剛剛才發現自己喜歡上李銘的,怎麼這才剛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他哥也開始懷疑了呢,真不愧是親哥倆。
但他現在還不想告訴他哥,并不是怕他不同意,童澤之前确實說過不希望他也走這條路,那隻是因為他覺得這條路很難走,不想弟弟也這麼辛苦罷了,但真要遇上喜歡的男生,童澤會支持的。
林航之所以不說,還不是顧及面子。人都還沒追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告訴他哥幹什麼。
“……”童澤那邊沉默片刻,似乎是笑了一聲,“行吧,别發展成什麼不該發展的關系啊,也不許欺負他,不能沒輕沒重的,李銘可鬥不過你,你讓他日子安穩點,别盯得太緊,注意他的情緒,如果情緒穩定,你就可以回歸你自己的生活了,不用天天找他。”
完了,他哥确實産生這方面的懷疑和顧慮了。
可讓他不要發展不該有的關系是什麼鬼,還李銘鬥不過他,他現在可是被李銘帶得團團轉好不好,人家簡單的一句話,他就能樂翻天,到底是誰在被誰控制着喜怒哀樂的情緒,是他林航被李銘控制着啊。
居然還讓他回歸自己的生活,怎麼可能,他的親哥,整天被他和謝逸熏陶,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怎麼能放過,十萬頭牛都拉不動他,李銘這個人,他追定了。
可這些話,他是萬萬不能說的,隻能假裝乖巧,“好,我知道,我懂得分寸。”
“對了。”童澤又問:“李銘在之前學校裡遇到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額……還沒查到呢。”關于這件事,涉及李銘過去的不堪遭遇,林航暫時還不想說出來,具體什麼時候說,他不知道,總之,不是現在。
他形容不來這種感覺,就好像這件事僅僅他和李銘兩個人知道,是僅屬于他倆之間的秘密,他不想告訴别人,哪怕是童澤都不行。
他知道童澤對于李銘而言,意味着什麼,也知道童澤在李銘心裡不可替代的特殊地位。所以,就算告訴童澤,也必須在經過李銘同意之後。他自己已經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查到了,再告訴第二個人,就不太合适了。
“還沒查到?”童澤有點懷疑,這不像林航的辦事效率啊,“遇到什麼困難了?”
“李銘發現資料袋被動過了,也猜到我動了他手機。”林航說。“現在,變警惕了,我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去他宿舍翻找校服校徽之類的,更接觸不到他的手機,很多信息得不到。過段時間吧,等他對我的信任多一些,我再找機會查。”
“行,也隻能這樣了。”童澤歎了口氣,他也想自己去打聽打聽,可是自那件事之後,他跟那所初中所有的同學都失去了聯系,當時他性格沉悶,也不善交際,平時不怎麼帶手機,更沒有留過那些同學的聯系方式,現在想打聽一下李銘之後的情況,也無從下手,實在是無奈。
挂了電話之後,林航靠坐在桌子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放下手機去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