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醒的怪早啊”

“那是。”

……

……

“……你沒别的想說的嗎？”

“我不想走了。太累了。”

“通緝……”

“沒事兒，通緝的是你，沒有我。”

“撒謊”柳佰悠悠地說了一句就被李安呵斥。

“發生了什麼，柳佰你說！”

“你不知道嗎？咱們沒錢了。”柳佰拂去李安鬓邊的濕透的頭發。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

陸離太年輕了，他知道錢，卻不會用錢。他賺錢，然後攢着，攢着……他覺得錢是重要，又不那麼重要的東西。

就像現在，李安為了打工賠償船夫照顧生病的他們選擇留下來。陸離從床上爬起來。“安子，不厚道啊，怎麼什麼活你都搶着幹啊。我也不走了！等我攢錢然後掙盤纏一起走吧。”

李安隻能接受了事實。陸離和李安，柳佰他們不一樣，他的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孱弱，他晃晃悠悠地提起裝滿水的木桶，再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來。

鍛煉總是好的，陸離覺得自己幹完活就可以升天了。靈魂意義上的。

攢錢的過程沒什麼有意思的，無非就是無止境的勞動。他們都知道靠苦力掙錢是攢不到足夠的錢的。但是作為黑戶，他們别無選擇。

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的晚飯總是會被偷吃。不是别人，正是那個船夫的孫輩。被陸離揭穿的時候，那孩子還是很驕傲的樣子。他的趾高氣昂與無恥都是陸離他們沒見過的。聽這這孩子說，他還有個妹妹叫衡芷。那孩子總是被哥哥和村裡的孩子欺負。

她像是習慣了一切，一副無喜無悲的樣子。她在看見陸離他們的時候也很有禮貌，是和哥哥完全相反的孩子。

陸離、李安看着那孩子在地上畫字。沒有筆，隻有一節枯葉在土地上書寫少女的心事。陸離和李安都給這孩子講過課，像是毛概什麼的共産思想沒有大力推廣，他們講的是孟子。

後來，女孩幫助我們找到了更好的工作。

“有時候，我覺得我就像是故事裡的npc一樣。”陸離笑道。

“反正你是主角，你說了算。”

“你聽聽這小孩的名字，衡芷，一聽就和什麼胖丫，臘梅的不一樣，洋氣！不是主角就是大富大貴之人。”

在找晚飯的路上，陸離和船夫的孫子在狗洞裡會面。

人證，物證懼在。

那孩子被船夫拉着給陸離道歉時，眼裡還閃着被船夫打哭的淚水。

之後那孩子看見陸離他們就像躲瘟疫一樣躲着。那個女孩看見陸離他們要走了，就跟着收拾了行李。

她說：“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