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紀丞做夢都忘不了魔頭的聲音。
“紀丞,烨華在何處?”聶元白手中的火把遞給紀丞問。
周九搬來救兵了,就是這救兵太多了,半個大理寺的都來了,還把魔頭也親自請來了……
“沒必要如此大動幹戈……”紀丞低聲喃喃道,走到洞口指着漆黑一片的洞口說,“困裡面了。”
“救人!”聶元白說。
其餘人将帶來的繩子工具抛下對他們實施救援,片刻後兩人從洞底解救出來。
江烨華被擡回大理寺,大夫等候已久見傷患來了快步跟上醫治,喬漠四人站在門外焦急的等着。
聶元白拉住喬漠的衣袖把人拽走,紀丞三人為喬漠默默點根蠟祝他好運。
喬漠被他拽着走到無人的走廊盡頭,他眨眸瞧見聶元白的神色凝重,疑惑道,“叔叔,你知道是誰做的對嗎?”
“陸合說什麼了?”聶元白問。
“瘋言瘋語什麼都沒說,問什麼都說不是他,不要索命。”喬漠搖頭說,并未将自己和江烨華的猜測告訴他。
聶元白颔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當年我就問過了,一無所獲,你們偏不信還要去查。”
喬漠颔首并未聽他的,對于這個叔叔他是陌生的,他不會相信對方,至少不會這麼快信任對方。
他隻信江烨華和紀丞三人,這是接觸最久的,也是他最信任的,換其餘人,大理寺的任何一個他都不信。
“叔叔,你知道這次是誰要暗殺我們對嗎?”喬漠追問。
“我不是神通,我怎麼可能知道?”聶元白無奈笑道。
喬漠盯着他的眼眸同往日一樣,鎮定從容,可他總覺得對方瞞了自己什麼。
若真和喬家認識三十年,怎麼可能三十年後還一點進展也查不到,除非聶元白也貓膩。
“叔叔查了這麼多年還是無果嗎?”喬漠眼尾耷拉,語氣委屈道,“難道真是我查的不對嗎?”
聶元白見他這樣又心軟了,輕微歎息一聲,“你們因為楚家案已經翻出邊關換糧案,又扯到喬家案,在查下去你們會卷入政治紛争!”
喬漠就知聶元白知道些事,又不想自己陷入危險。他們已經查到這一步了,回頭?那是不可能。
“我們會繼續查,不管背後是……”喬漠眼神堅定道。
聶元白壓着聲怒喝,“還不夠嗎?今夜的暗殺還不夠你們長記性嗎?!”
“可大理寺不就是查明冤案,給出一個真相嗎?這不是大理寺的宗旨嗎?”喬漠反問道。
聶元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說,“這條路繼續查下去的後果你們承擔的起嗎?今夜隻是刺殺僥幸逃生,下次呢?你們還有命回來繼續查嗎?”
喬漠聞言一愣,為何聶元白這麼懼怕,難道聶元白真的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嗎?
“我們因為怕死就可以不去查案了嗎?那我們來大理寺的意義何在?”喬漠質問道,他仿佛受了江烨華的影響,否則他是不會問出這些。
“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你那麼害怕?”喬漠開門見山直接問出這些。
聶元白怒瞪了他一眼,坐在木欄上沒好氣道,“才跟了江烨華幾日就學的這麼精了?”
“不是你讓少卿教我練字,少卿自然也教了我别的。”喬漠坐到他身旁又湊到他面前笑道,“如今叔叔這是要怪我、怪少卿還是怪你啊?”
聶元白真是受不了他這牙尖嘴利的模樣氣都打不出來一處來,平複一會才說。
“我才從都城回南雲郡沒多久,對外稱聲休沐遊玩,實則是去查邊疆換糧一案,當年我都抓到張南了還是被他們背後之人鑽了空子把舒廣買通,不管多有力的證據拿出來都不及對方承認罪證。”
喬漠也知道這事艱難,明明就快得手了,最後罪犯承認一切都是他做的,不管什麼證據對方都能圓過來。
“後來這事結束沒多久,我本想着查背後之人,還未有眉目你爹娘就……我隻好停手去查你爹娘的案子,發現又是卞正誼和張南,這次連大理寺的人也被收買,等我反應過來時,陸合早已跑了,連填寫的住處也一并抹掉。”
“後來你就順着唯一線索,往甯徐鎮的方向去查,發現此人已經瘋癫?”喬漠說道。
聶元白“嗯”了聲,接着說,“我回來時也被追殺,僥幸活下來後我知道他不想翻案,我停手了。但是每日每夜都能回想起來,我不甘心,又開始整理案卷抓蛛絲馬迹,這次邊關又換糧了,一樣的手法,問題出在都城我就謊稱休沐連夜趕去都城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