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溫杯裡的紅糖姜棗茶應該是剛煮好的,喝起來還有些燙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難聞的姜汁從口腔順着喉嚨滑入腸胃,疼痛似乎都緩解了不少。
樓下儲藏室裡應急的隻有常規的日用型衛生巾,祁清肆拎來的袋子中放着的是花花綠綠的各種型号。
還是第一次察覺到他做事情這麼周全。
而且,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一個人,孟冬愉無法想象他是怎麼走進超市将這些東西光明正大地拿出來。
孟冬愉收拾好,将暖寶寶貼上,再次回到躺回床上。
藥效好像也開始一點點起了作用,她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次的夢境不再是那些痛苦的回憶,不過醒來時已經記不清究竟夢到了什麼。
接下來的兩天,孟冬愉基本上都是在民宿的房間裡待着。
雖然吃了藥沒有第一天那麼疼痛難忍,但是她明顯感到整個人都懶懶地沒什麼力氣。
于是蒙着頭睡了一覺又一覺。
祁清肆這兩天好像對做菜來了興緻,每天一日三餐準時準點讓童欣瑤喊她下去吃飯。
每次餐桌上都會多一道不屬于南江特色的粥或湯。
至于祁清肆本人,自從那晚送完溫暖之後,沒再主動和孟冬愉說過一句話。
他在飯桌上也是冷着一張臉,像人人都欠他幾百萬似的,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惹得童欣瑤每次都在孟冬愉面前咬牙切齒地吐槽。
經過兩天的修整後,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孟冬愉再次去了祁振強的木雕店。
祁振強這次見到她,态度比上次好上不少。
他臉上挂着點笑意,指了指視野中心的那套木雕:“昨天擺出來之後,不少人進來問價。”
“不過我沒賣。”
孟冬愉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商品架上放着的是已經複刻出來的那套十二生肖的木雕。
祁振強到底是有基本功在,這套木雕雕刻地比原版更加惟妙惟肖。
孟冬愉注意力回到他的話上,問道:“是因為沒定好價格嗎?”
“那倒不是。”祁振強擺了擺手,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猶豫了片刻,再次開口:“姑娘,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祁振強主動找她幫忙這件事情,讓孟冬愉有些驚訝。
她禮貌地點了點頭:“您講。”
祁振強把那套木雕一個個裝進袋子,而後遞給孟冬愉:“這第一套,能不能幫我放到滿汀洲民宿?”
話音落,他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當然,幫我直接給那混小子讓他放也行。”
聽懂了祁振強話裡的意思,孟冬愉抿了抿唇角,有些為難。
她一直沒搞清楚,也不太想摻和他們父子之前的恩怨。
更何況,現在祁清肆還在和她賭氣,她拿着這些過去,可能隻會讓他更氣。
應該是看出來她的猶豫,祁振強歎了口氣,解釋說:“我直接送過去,他可能收都不會收。”
“我看那小子對你挺不一般的,就想着你能幫我試試,确實有點為難你了。”
挺不一般的?
孟冬愉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詞。
從宋相宜找她聊天,到童欣瑤的質疑,再到今天聽到祁振強的話,一個個都直截了當地指向她和祁清肆的關系。
雖然因為一開始的住宿烏龍和祁振強的關系,她和祁清肆的交集确實多了點。
但是他們才認識不過幾天,她也一直覺得祁清肆這種人對所有人都這樣,為什麼大家都覺得祁清肆對她一定有點什麼?
究竟是當局者迷?還是旁觀者想太多?
孟冬愉不知道。
她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接過祁振強手中的袋子:“我幫你試試吧,不過我不能保證他最後會不會收下。”
“沒事,他不要你就自己留着。”祁振強松了口氣,又做了更大的讓步,“或者這兩天你要是有空,來我這兒我可以教你雕。”
祁振強的後半句話再次讓孟冬愉感到驚訝。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認:“您現在就願意教我?”
祁振強再次正色道:“既然打了賭,我就提前試試你的水平。”
“這些貓貓狗狗都雕不好的人,我是不可能收為學徒的。”
親自上手了解之後,才能更好地打造一個産品的賣點。
祁振強願意提前教她,自然是孟冬愉求之不得的。
帶着意料之外的承諾和袋子中的“重任”回到滿汀洲,孟冬愉主動去敲響了祁清肆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