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肆的話音落,客廳内一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原本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鄭澤,率先打破了安靜,驚訝道:“不是,你們真談了?”
“沒有。”孟冬愉冷聲否認,而後帶着點逃避的意味起身上樓。
鄭澤望着孟冬愉消失在樓梯轉角處的背影,挪到祁清肆身邊,撞了下他的肩膀:“什麼意思?”
“冬愉學姐的‘沒有’是在回應你還是在回應我啊?”
沒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沒從當事人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童欣瑤也有些着急,她跟着鄭澤一起湊過去:“祁清肆,你說句話啊?”
祁清肆起身,自嘲般扯着唇角,同時回應了兩個人的問題:“要我說什麼?她的态度還不明顯?”
孟冬愉回到房間,倚在門後,心跳加快,呼吸有些不穩。
上樓的腳步是在加速中進行的,劇烈運動,導緻呼吸急促,這很正常。
但是心跳加速這件事情是先于劇烈運動之前發生的,她找不到借口。
孟冬愉努力調整呼吸,腦海中又浮現出祁清肆方才的那句話——
“做我的女朋友很丢人嗎?”
當時的他就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姿态懶散,語氣是帶着調侃的質問。
話出口時,他擡眼望着她,漆黑的眸子裡分明帶着小心翼翼的認真。
就像是……試探般的表白。
孟冬愉在那一瞬間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視線,試圖用冷漠的假面回絕,卻發現那些傷人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後隻能落荒而逃。
這太不正常了。
也很不像她。
她對感情這件事情雖然遲鈍,但是他人一旦表露心意,她就能在下一瞬間鎮定而冷漠地拒絕掉。
就像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樣,百試百靈。
然而,今天卻莫名其妙地失靈了。
方才慌亂的呼吸已經平複,胃部的不适感将孟冬愉的思緒扯了回來。
今天中午隻吃了塊月餅,晚上回來着急找鄭澤談合作,晚飯也沒來得及吃。
胃裡此刻空蕩蕩的,還帶着隐隐的灼痛。
孟冬愉腸胃從小就不怎麼好,雖然工作了之後去看過醫生,醫生也開了藥讓她慢慢調理。
但是當時忙着工作,經常性忘記吃藥,最後也沒徹底調理好。
胃裡的不适提醒她此刻需要吃點東西緩和一下。
隻是她剛才逃避似的離開,此刻并不想再下去。
好在包裡有前兩天童欣瑤塞給她的一盒餅幹。
孟冬愉拆開包裝,一塊一塊地慢慢送進嘴裡。
餅幹酥甜,還夾着橙子味的果醬,孟冬愉忽然間想起,也是這樣一個饑腸辘辘的晚上,朝她遞來餅幹的那個人。
孟冬愉把手上的餅幹渣擦掉,撈過手機,點開短信,手指往下翻了翻,找到了快要沉底的消息欄。
她點進去往上翻,都是她發過去的問候,對方并沒有回音。
最近的一條消息,是她一個月前打算離職時發的。
孟冬愉抿了抿唇角,再次編輯了一段文字。
【小姨,我現在在南江。馬上要中秋了,你給我個地址吧,我給你寄這裡的月餅過去。】
短信提示發送成功,也意味着石沉大海。
孟冬愉望着消息框發呆。
手機忽然震動一下,微信消息彈窗彈出一條新信息。
祁清肆:【下來吃飯。】
以為是長久望着屏幕看花了眼睛,孟冬愉怔愣了一下,而後點進去确認。
是祁清肆發來的,也是自從加了微信後第一次聊天。
隻是,他怎麼知道她沒吃飯?
孟冬愉手指在輸入欄停頓,猶豫着要回些什麼。
字還沒打出來,門就被敲響。
孟冬愉将沒吃完的餅幹放好,而後去開了門。
祁清肆站在門口,開門見山:“煮了粥,下來吃。”
孟冬愉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聞言,祁清肆質問中帶着一絲生氣:“胃不舒服還吃零食?”
孟冬愉并沒有去關注他的語氣,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祁清肆窩火輕哼:“猜的。”
知道她沒吃飯,知道她胃不舒服,知道她吃了餅幹。
怎麼可能猜這麼準?
孟冬愉:“你在我房間裝了監控?”
祁清肆被氣笑:“要是沒有不舒服,那剛才在樓下一直捂着胃做什麼?”
哪有一直捂着?
剛才和鄭澤聊工作的時候,胃裡就有些不舒服,她不過是偶爾擡手揉了揉,這都被他注意到了?
沒等她再說些什麼,祁清肆下巴點了點樓梯口,提醒她:“走了。”
孟冬愉擡頭去看他,再次想起方才樓下發生的事情。